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回镇子之前吗?
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赌上自己的全部性命,就仅仅是为了成为万人敬仰的神明吗?
辰砂摩挲着黑金匕首锋利的刀刃,那上面早已没有血迹了,任何人的都没有。
他笑了,然后收刀入鞘,推开门离开了这间屋子。
那便让我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天宫究竟有什么好的。
“师姐,有信鸽。”前来禀报的弟子递上来一只鸽子,它脚上绑着一封信。
萧疏月接了过来,看完后眉头微微皱起。
“师姐,有什么不妥吗?”那日之后师姐便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弟子不免有些忧心。
“没事,放了吧。”萧疏月笑了笑,将通行证收好,把鸽子递了回去。
往年都是大长老去参加万明节,而自己对此只是略有耳闻,现在长老仍未出关,只好由她去一趟了。
只是万明节名额有限,近几年青云观衰颓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邀请了,为何今年……
“信徒,是你存在的根基。”算天负手而立,就像教育之前的每一任神明一样,将那些话对着凌先又说了一遍。
这些日子凌先魂魄养好了,常常出来转悠,得到了不少信息。
算天便是这巍峨天宫的主人,祂的来历已经无从得知,其他神明说祂们来的时候算天就在这里了,而几乎所有神明都接受过算天的教诲。
算天转了过来,盯着凌先的眼睛严肃道:“记住,若是你将自己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你永远都不会是神。”
祂也算是这句话的忠实践行者,据说算天行踪成谜,每年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天宫,祂会去各地云游,尽可能地“帮助”人类。
神这一位面是不可以直接干涉现世之事的,祂通常会找到事件的关键之人,通过提点或者赠与宝物的方式让对方来化解危机,从而间接达成目的。
“行了,去吧,日后有什么事再来找我。”算天看到雨师在殿外鬼头鬼脑的,就知道这是来找自己要人了,那些老生常谈的话估计年轻人也不爱听,还不如早点把人放了。
“是。”
凌先刚一踏出殿外,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
然后就被拽到了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面前,那人笑着看他,眼中尽是少年人的狡黠,一点神的架子也没有。
雨师是近几百年才飞升的,算是新生代里资历较浅的,但这人天赋异禀,做事也自有一套法子,很快就升到了如今的位子上。
众神都等着看祂笑话,没想到祂不仅没闹出任何笑话,还把这个位子牢牢坐稳了,甚至做得比历任雨师都要好,此后再没神敢小看祂了。
“那老头子就爱叨叨,没劲得很,走走走,跟我玩去!”雨师说着便拉着凌先往后花园走,说实在的天宫也就这么大逛了几百年了早就没啥可逛的了,其实祂只是缺一个玩伴。
神明之所其实也不比其他地方好到哪里去,明里暗里勾心斗角的事也不少,倒是这个新来的比那些伪君子有意思多了。
“喂,新来的,你怎么这么闷?你封神后昭示信徒的雨还是我给你下的呢!”雨师站住了,背着手摇了摇头似乎很是失望,好像凌先做了什么忘恩负义的事一样,“对了,那个雷是雷公帮你打的,祂其实也想欢迎你的,奈何这人是个死傲娇,倒不是真的不待见你。”
“嗯,我知道。”凌先倒也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在这诺大的天宫里他也不知道可以信任谁。
这些日子和雨师相处久了,凌先其实能感觉出来,这份孩童心性不是装出来的,何况他一个小神也不值得别人处心积虑接近。
而像雷公那样冷言冷语待人其实已经好过了大部分笑里藏刀之人。
“最近有什么大型活动吗?”凌先将那些搬着沉重物件的小厮指给雨师看,最近他总能看到这些人忙碌的身影。
这些小厮通常是飞升之人本家送来服侍的,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平常的活并不重,这样集中有目的地运送货物一定是因为其他事。
“哦,那个啊,”雨师忽然扭捏起来,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继续说,“其实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秘密欢迎宴会,但现在被发现了就没办法了。”说完又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很遗憾。
凌先不说话,用看智障的眼神看雨师,心说这秘密个鬼啊!天天都经过他门前难道是生怕他不知道吗?
“好吧,其实是万明节快到了。”
前面不远的假山后面断断续续传出粗重的喘息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隐忍的闷哼以及物体拖拽碰撞的声音,隐约还能看到一双兔耳露了出来。
“那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凌先指着那里,一本正经地问雨师,“看样子东西很重呢,都喘成这样了。”
雨师的耳朵刷一下就红了,赶紧拉起凌先往回走:“祂…祂们能行,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急事。”
下次见到月神一定要好好说说祂,真是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