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顾思辰迷晕后,将人半抱在怀中,抬头巡望,找到了监控探头的位置,竟然对着探头狰狞大笑。
接着,一手揪住顾思辰的衣领将他吊起,另一只手狠戾地打在顾思辰的脸上,打了两巴掌后,又弯起膝盖,在少年的腹部用力顶了几下。
被迷晕的少年,身体明显地抽搐,想必是绑匪下手太重,即使昏迷中都能感受到疼痛吧。
而那绑匪却仍不停手,边打边冲着探头挤眉弄眼。
分明是向查案的警察挑衅!
他终于在探头前表演够了,将不醒人世的顾思辰扛上肩,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过监控录像的警察无不愤慨,欧亦铭将拳头攥着咔咔响,但却理智地交代下去,一定不能将录像里发生的事告诉顾清哲。
一边又极迅速地展开部署,当务之急是要确定录像中那男子的身份。
那男子在镜头前明目张胆,自然是不怕被警察确定身份的。
三个小时后就有了进展,可事实又令侦查员们脊背发凉。
男子名叫陈凯,四十三岁,患有重度的双向情感障碍,病史长达二十一年,据说情绪上来的时候Jing神恍惚癫狂,因此被鉴定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这想必就是他敢于嚣张作案的原因了——限制民事行为能力,即使是杀人,都不会被严判。
可转念一想,顾思辰的生命安全不容乐观。
更令人胆寒的是,经与顾清哲确认,顾家兄弟从未见过陈凯,更不会与这个人发生任何利害纠葛。
也就是说,陈凯此次极有可能无特定施害对象,他伺机作案,之所以选择顾思辰,只是因为这少年恰巧经过那里。
欧亦铭马上写了份报告提交上去,市局很快成立了专案组,搜查陈凯及受害人的下落。
本以为嫌犯身份确认,作案现场确凿,接下来就顺藤摸瓜即可,没想到专案组调动大量警力,以案发地为中心,半径十公里搜索,各方警力联网协作,可二十四小时过去了,却仍未有斩获。
顾清哲几乎每隔两三个小时就来一趟警局,询问案情进展,每每都是失望,又苦苦地乞求。
一个阳光男孩,却因惶恐和担忧而心力交瘁,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又过了一天,眼看寻人的黄金四十八小时就过去了,欧亦铭大惑不解。
搜捕的对象除了要藏匿好自身,还要控制住受害人,又不是什么高智商罪犯,反而Jing神上有明显缺陷,警方布下了天罗地网,调动了所有先进技术手段,没有道理找不到人。
大年初二晚上,顾清哲再也忍耐不住,冲进公安局,扑通一声在欧亦铭面前跪倒。
欧亦铭忙站起身来搀扶,可双手被顾清哲紧紧攥着。
男孩抽泣着哀求:“哥……你、你快告诉我……我弟弟在哪儿?你们、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是谁绑架了他吗?你们快去找那个人啊!让他把弟弟还给我!他要多少钱我都给啊!”
欧亦铭不知所措,看看周围,都是怜悯又无奈的表情,欧亦铭叹了口气,顾清哲一直迫切地看着他,他一咬牙,决定对顾清哲说出实情。
“你先起来。”
低声却不容违抗地说了一句,顾清哲果然老老实实地站起身,又被欧亦铭按在一把椅子上。
欧亦铭坐在他对面,上身向他微微倾着,抬手极不自在地挠了挠眉毛,沉yin片刻,才说道:“你别太着急,我们一直在全力查案,可没想到嫌犯这么狡猾,还有,你要知道……嗯,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顾清哲瞪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表情惶恐不安,却又透着隐隐的希冀。
欧亦铭不禁怔住了,干咳几声,眼神游移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那个绑架你弟弟的人,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准确地说,他、他有施虐癖……”
顾清哲圆睁起眼眸,全身像木僵了似的一动不动,只有眼里不停地涌出泪水,欧亦铭骇然,忙伸手摇晃顾清哲的肩膀:“喂,你振作一点!我们还没有找到他,那就是还有希望!喂!”
欧亦铭又拍打顾清哲的脸,大喊道:“顾清哲,你给我快点醒过来!你别这么没用!你弟弟还在等你接他回家!”
顾清哲忽而大声地喘气,紧紧抓住欧亦铭的手,张口要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嘴角涌出一股鲜血,顾清哲晕了过去。
救护车将顾清哲带到最近的医院,欧亦铭忙前忙后地打点,医生为顾清哲诊治后,安排他住进了病房。
欧亦铭忙询问顾清哲病情,医生的回答是:病人肯定有一段时间过于忧惧,休息得不好,又至少三十六小时没吃过东西,加之病人的肝脾不太好,肝火攻心,就出现晕厥吐血的症状。
走进病房,看着晕睡的顾清哲,欧亦铭怜惜地皱起了眉。
这时,手机铃声大作。
欧亦铭怕影响顾清哲休息,匆忙跑出病房,站在楼道里接起电话。
是马涛打来的,接通后劈头就喊:“头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