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齐潇云听我说分手会是这个反应,我想过他会点头同意,也想过他会拒绝,但无论是哪种,都不应该是眼前这般眸中含着水光,一点一点地朝我探过来,问我,哪里不合适呢心心?
好像,好像他真的喜欢过我一样。
不过也对,他说一只猫一只狗养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我是个人呢?
齐潇云对我也许是有些感情的,比如说他对我倾注了主人对宠物的爱与关心。
齐潇云抱着我去了卧室,我陷在软绵的床垫里和他接吻,感受着他剥掉我的衣服,亲吻我的肌肤,他手上的力道不重,但不容我逃脱。
我睁着眼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觉得如果这样结束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主动朝他身上贴了贴,齐潇云感觉到我的回应愣了一下,执着的同我说,心心,我们合适的。
哪里合适呢?当宠物合适,当情人合适,还是拿来挡枪合适?
我没回应,只支起身子亲了亲他的眼睛。
……
齐潇云晚上做的有点狠,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阳光透过半掩着的窗帘洒在我脸上,一看就知道时间不早了。
我摸过手机一看,已然中午,齐潇云发了微信给我,说他替我请过假了,让我在家好好休息,不管什么问题都能谈,等他回来再说。
没什么好谈的,都已经这么大人了把爱不爱的拿到面上来谈,实在难看,更不要提我们的开始本身就很难看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认为我们还有能谈的。
我没回他微信,改掉了手机密码,起来洗漱好,从卧室门后拖过昨天收拾好的行李箱,又把车钥匙放在了茶几上,这才离开。
4、过期恋爱(齐潇云)
我们家是典型的慈母和严父组合,从小到大我爸管我都管的很严,虽然没到考试成绩不好就要动手打我的地步,但正经事上一点也不允许我含糊。
高中选文理,大学选专业,还有毕了业进公司工作,我都是没什么发言权的,尽管日子是我自己的,但选择总是我爸给我做。
所以我发现我喜欢男人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我爸要被我气死了。
但陈声说,我爸应该不会被我气死,充其量就是把我吊起来打一顿,等我想清楚自己悔改了也就算了。
可性取向这种东西哪是说变就能变得呢?别说我爸把我吊起来打一顿,就是他把我踢出公司,让我流落街头,每天只能捡破烂换钱过日子,我应该也没办法改掉,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磨不灭的。
我有些发愁,不知道要不要和家里人说,说又应该怎么说。
“哪有这么麻烦,你就顺其自然,现在不还没碰上合适的吗?碰上了再说呗。”
陈声是叫我来酒吧陪他喝酒的,但因为我酒Jing过敏,具体流程就变成了他喝酒,我喝饮料,等他喝醉了我给他送回家。
看我这副愁容满面喝不下去的样子,陈声就忍不住要说话,“你爸是不好说话,但你们家就你一个,他还能把你怎么着?”
“倒是不能怎么着,”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打一顿再让我出去自己养活自己,被严格管控了二十多年,这种生活我求之不得,可是,“我要是有对象的话,我爸可以对我对象下手,你懂我意思吗?”
陈声想了想附和我说,“我觉得你爸确实是这种人。”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情路坎坷,还没开始就能看到尽头了。
“那你要不先随便找一个?”陈声喝了口酒,“然后拉着去你爸那出个柜,分了也就分了,反正你也不喜欢,等以后有喜欢的了再带回去,到时候你爸知道劝不住你,也就不管你了。”
我喝了口水没说话,陈声这勉强算得上是主意,可是是个馊的,人家到最后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怕是要恨我半辈子。
可要是被这样一个人记恨半辈子,好像也还不错。
这是我第二天去公司看他们谈合作的时候,看到程殊心第一眼脑海里闪过的念头。
他的眼睛特别漂亮,像是晶莹剔透的琥珀,或者是黑夜里闪闪发光的星星,一眼看过来让人不自觉的心神一震,想要端正起来,给他留个好印象。
我在此之前还没喜欢过什么人,也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所以一时间能联想到的只有最近的一件事——
陈声出的那个馊主意如果一定要付诸实践,那么可实践的唯一人选只有程殊心。
就这样,我怀着不明不白的欢喜,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期待,一点点的靠近了他。
业务结束的那天两个公司的人都欢天喜地的,我却不太笑得出来,公司业务结束在这里,我和程殊心也就断了,以后想要见面,连个理由都没有。
于是我难得冲动了一回,趁着夜色昏暗,对程殊心告了白。
他自己看不到,可能不知道,因为我这场毫无准备的突然袭击,他的脸上、耳根全都红透了,却还要强装镇定,可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