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商桉问。
陶鹿因嗯了一声, “他们头发都跟钟老师差不多。”
钟老师,也就是钟翠翠,随着年岁增长头发日渐稀疏, 近日隐隐有秃顶的架势,商桉想象了下一群地中海的脑袋,没忍住笑了一声,“那以后,你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陶鹿因笑意一滞,“不会吧?”
商桉看着前方,唇角弯着。
“应该不会的吧,”陶鹿因舔了下唇,试图说服她,“我作息一直很好,就算加几天班,应该也影响不了什么。”
商桉嗯了一声,笑,“你说得对。”
安静了一瞬。
陶鹿因想起林望泽光秃秃的脑袋,叹了口气,开始未雨绸缪,“姐姐放心,就算真的秃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商桉觉得她的逻辑有些奇怪,“是吗?”
“嗯,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植发医生,让我的颜值恢复到以前状态,”陶鹿因说:“姐姐想带我出去的话,不会丢了面子的。”
陶鹿因喜滋滋地问:“我是不是很为姐姐着想?”
商桉不知道她哪来的歪理,但没有反驳,纵容着点了点头,“是。”
车子在长街上碾过夕阳碎影,一路畅行到了小区的停车场,陶鹿因下车,看着这个全新的陌生的小区,感叹了句,“姐姐真有钱。”
商桉挠了下她的掌心,“不是全款买的,只付了个首付。”
“那也是有钱人。”陶鹿因说。
陶鹿因在国外呆的时间不长,可能是亲人和喜欢的人都在国内,在很多个瞬间她总是特别想家。
她蹦蹦哒哒地往前走,呼吸着祖国的新鲜空气,乘电梯到楼层后,比商桉先一步进了公寓,然后再回过头,热情地抱住她。
“回家啦!”她欢快地说。
商桉顿了下,垂眸,瘦长的指尖插进她如瀑的发丝里,挑起几根缓慢地捻了捻,“嗯。”
陶鹿因仰头,“今晚吃什么?”
“面吧。”商桉说。
陶鹿因工作了一天也不嫌累,像是打了针兴奋剂,兴致勃勃地跑前跑后,吃完饭后还拉着商桉黏黏糊糊了好一会儿,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这样导致的结果是,隔天早上起晚了。
陶鹿因睁开眼,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风风火火地下床洗漱,生怕入职第二天就迟到。
林望泽什么性子她很清楚,表面笑眯眯的实际内心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今天迟到一小时,明天他就能睚眦必报,让你加班一整天。
陶鹿因出了房间后,商桉正在厨房里慢条斯理煎着三明治,她穿着一套白灰色居家服,长发随意地挽起,身形清瘦,唇角浅浅抿着,浑身散着一股悠懒的漫不经心,吸引力无形却致命。
注意到动静,她薄薄眼皮掀起,“这么慌干什么?”
陶鹿因心脏砰砰跳,频率快而急促,如果说刚才是火急火燎为了不想迟到,现在完全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她眨了下眼,“我快迟到了?”
商桉动作微顿,“几点上班?”
“八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商桉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在桌上,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了下,“一会儿我送你,先吃饭。”
她语气不容置喙,却又信心满满,莫名有种安全感,陶鹿因没再急迫,捧着三明治咬了口。
八点半之前,商桉如她所说的那样,把陶鹿因送到了公司门口,讨了个亲亲才让她走。
小姑娘背影彻底消失后,商桉调转车头去了北市大学,她停好车,径直去了实验楼,从休息室里的小柜子里拿出白大褂穿上。
她扣好扣子,舒展手指筋骨,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消毒后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两三个人低着头摆弄着仪器,其中包括那天陶鹿因吃醋过的学妹。学妹见到她来,有些讶异,“师姐,今天不是月初吗?”
商桉拿起旁边的实验报告,走到仪器台前,随意地问:“怎么了?”
“月初,”学妹犹犹豫豫地说:“您不是要飞国外吗?”
陶鹿因在美国一年多时间,商桉每个月第一天都会飞过去,无论那天有什么事情,次次不落。
商桉哦了一声,像是才反应过来,“这个月不用了。”
她很浅地笑了下,“我女朋友已经回国了。”
……
另一边,陶鹿因上了楼,组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在了。她脱掉外套坐在位置上,开了电脑。
没多久,视野内多了张设计手稿,同时林望泽悠悠声音响起,“时间掐的真准,压着线来的。”
陶鹿因拿起手稿看,浑不在意嗯了一声。
林望泽:“晚上有没有时间,一块吃个饭?”
“有女朋友了谢谢。”陶鹿因说。
“你瞧你想到哪去了,”林望泽说:“咱们课题组吧,是个人性化的,充满真善美的小组,你新人来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