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沾上黑泥及灰土的脸, 毫不耽误聊天, 相反,气氛更热烈。
白艺走到编导那, 开始顺情绪及表达,涉及专业领域, 态度一向认真, 是让人无法挑出毛病来的。
而黑子们针对这点, 总是乐意当瞎子,不愿看见。当人有了偏见, 其实很难消掉, 更何况是隔着屏幕,直抵重重屏障。
开拍前,韩晴帮她顺毛, 笑了下:“今天看来能早收工, 怎么样,晚上要不要去我家吃顿饭庆祝?”
白艺毫无意外女人会说出这话, 一拿到好项目,打脸某某对家,或剧拍完等等,总能找着一系列事来庆祝。
要放在以前,也许她就答应了,毕竟晚上这小假, 一人待着也怪无聊的。
但,现在的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漫漫长夜,何必和一群单身狗过?
这样想着,白艺颇为得意的扬起下巴:“我有约。”
不知道她一系列心理活动的韩晴秀眉微蹙:“私人行程?”
抬眼看懂女人的神色,韩晴唇角抽搐,冷静的陈述事实:“这是你第二次为了谢……弃我的庆功宴!”
“是吗?”白艺讶异,拍了拍她的肩算作安慰,嘴上不消停:“习惯就好,以后次数不会少。”
韩晴:“……”
我谢谢你安慰,更难受了。
工作人员小跑来到二人身前,打完招呼,侧身对白艺讲:“白老师,古导让您准备准备,十分钟后开始拍摄。”
白艺颌首,比了个OK手势。
正好,谢妄换上白大褂,出现在医院大门口,闲庭信步的走近,直至到她眼前。
上下扫了眼女人这副装扮,照常是黑色警服,但仔细看,便能看出毛病来,和先前终归是不同的。
黑色袖口上被划了好几刀,甚至连领口及腿,布料破碎了些,最严重的是胸口处的创伤,一大片染上血的重色,是最终BE的主要原因。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上升怒意及无可奈何。
韩晴默默后退一步,自觉离远了些,去到古导那,一起看刚拍完,现在正回放的视频。
视线偶尔还是惯性的看向他们二人,生怕他俩一时迷情,直接做出逾规越矩的事,到时直接热一见。
谢妄又往前迈了一小步,距离缩小。他身姿高挺,似不经意问:“晚上有事吗?”
斜阳正密,男人的下颌线匿着光,轮廓勾出鲜明且立体,桃花眸含着柔光,无故温柔,让人心动。
白艺摇头:“没。”
“好巧。”谢妄顿了下,漆黑瞳仁闪过笑意:“女朋友。”
白艺咬唇,快速瞧他一眼:“那咱们——”
话音未落,被古舒与的嗓音盖住,腰上的对讲机响起:“开拍了,白艺准备,谢妄给我回医院里去。”
剩下话语被迫咽下,她指尖摁住对讲按钮,清晰回复:“好的!谢妄他也听见了。”
然后转头对谢妄挥手,没再继续刚那个话题:“你快回去。”
谢妄大掌落在女人发旋上,轻抚了下脑袋:“戏里见。”
……
白艺心还激烈砰跳着,走到拍摄场地,前方已架好机器,万事具备。
目光定在不远处的输送担架车,手撑在上方,使了劲上去。工作人员上前,小心扶着四个边角,避免滚轮惯性滑走。
躺好,杏眼直直对着灿亮天空,太过耀眼,让她无法挣开。
只能凭着耳朵来听。
“A——”
话落,能感知到身下的输送担架车快速的被推动,耳边响起很沉稳的男音,让人心安,喊:“让让……麻烦让让——”
傅延慕此时正拿着病历夹,出现在大厅,目光忽而与输送担架车交汇,匆匆一瞥女人那失了血色,异常苍白的小脸。
病历夹掉落在地,发生“啪——”的声响,没空理它。甚至连为何而来大厅都顾不上想。
直接转身朝那个方向飞奔,跑到急救室门口。
而前台的两位护士吃惊的半张着嘴,足以塞下个鸡蛋。
其中一名护士手动合上下颌,脸色恢复平静,只有声线还透着波澜:“这是段医生?我是瞎了吗!”
另名护士咽嗓子:“我的天!第一次见他如此反应,说好的清心寡欲的呢?”
“刚刚推过去那担架车上面躺着的,好像是经常来找段医生的特警小姐姐。”
“啊不会吧!为她祈祷。”
段延慕只来得及目送到她进入急诊室,门在眼前关下。
他靠在墙面,浑身止不住发抖,指尖颤的不行,连拨打电话的能力都一时丧失。情绪压抑到顶峰。
现在正处于即将崩溃的临界点,等待最后结果,只能是好的。
旁边的许序紧握着拳,瞧着和他相差不算很大的男人,哭着不断安慰自己:“我姐一定会没事的!”
历时三四个小时,急诊室的门总算缓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