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陷入黑暗,他的手伸过来,轻轻地环抱住她说道:“以后我们就好好地在一起,养一只猫,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韩念初把被子拉高了一些,遮住了鼻尖,只留一双眼睛盯着严实的窗帘。
“睡了吗?”他撑起头来看她。
她又扯了扯被子,发出低低的,沉闷的声音,“嗯,我困了。”
“睡吧。”他温柔地拍了她一下,“明天再说。”
何谨修在浓郁的咖啡香气中醒来,他躺在床上,闭眼听了一会儿厨房不时的流水声,碗盘轻碰的声音,嘴角轻轻一弯,才不急不徐地起床去洗漱。
一部份早餐摆在桌上,全麦吐司,煎蛋,香肠,牛油果泥,他刚坐下,韩念初就端着水果沙拉出来,顺手把咖啡递给他。
“一大早就去买菜了?”何谨修说着起身,打开冰箱的门,拿出牛nai和燕麦片,顺便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冰箱,只有一把青菜,一条鲫鱼,一块豆腐和一小袋排骨,还有之前剩的一个番茄,“你就买这么点儿菜?就够吃一顿啊?”
“你不是说可以叫外卖吗?”韩念初接过燕麦和牛nai倒进碗里,放进微波炉。
那还不是昨晚她因为冰箱没菜出神了很久,他才这么说的?既然都去买菜了,为什么就买一顿的?
何谨修思忖着又坐回椅子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想着她之前卖力地把日常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这才几天,就消极怠工了,不由得笑道,“昨天你电话里说有人应聘保姆,要是人可靠的话,就让她白天来吧。”
韩念初取出燕麦,背对着他说道:“再说吧。”
她敷衍的回答,让何谨修接不了话。
他拿起吐司,抹上牛油果泥,送到嘴边时停顿了一下,不确定这一刻张嘴是要找点话说,还是咬一口吐司。
自她出现后,这样的气氛,他给她营造过很多次,她讨好地说一大段为他着想的话,他冷淡地回应一句。她从不以为意,仍旧待在他身边。
他想起地铁站,想起工学院楼下,她的冷淡和陌生,似乎他们的相处模式无法达到一个平衡,他只能被架在高处,让她踮起脚来够他;如果他的位置放低,她就再也不会正眼看他。
他不会找话来跟她闲聊,她也没开过口,早饭在沉默中吃完,何谨修钻进书房,找了点儿活干。
他听到厨房又响起流水声,碗盘磕碰的声音。水声停了,冰箱门开了又关,她端了一杯咖啡进来,便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吸尘器的噪音在客厅响起,他戴上了降噪耳机。
噪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厨房又响起了切菜的声音。
他拿下耳机,有些坐立不安,这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太大男子主义是不是不对?
想法一闪而逝,从小到大他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算住到外面,也是食堂,餐馆,或是叫外卖,她要是不想做这些事,完全可以雇一个人来替她做,总不至于他还得下厨?
他又重新戴上耳机,直到韩念初来敲门请他去吃饭。
与往常的丰盛不同,餐桌上的菜就一个炒青菜,鲫鱼汤和糖醋排骨,份量刚刚好,她把剩的鱼汤喝完,将一摞空碗盘收去厨房。
他走到书房,拉开椅子又推进去,回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着她把洗过的碗放到沥水架上,心想就这么盯着她的背影忙也没什么意义,又回到了书房。
看了半小时文章,他揉揉酸痛的肩背,想到自她来以后都没去过健身房,他拎起健身用的包,拉开看到里面的黑色天鹅绒首饰盒,思索着那些话,总要气氛到了才能水到渠成地说出来。
他又拉上包的拉链,“阿念,我去锻炼了,两小时后回来。”
说完刚打开门,就见她擦着手出来,“你锻炼完顺便把晚饭买回来。”
她在书房里找到纸笔,写下地址递给他。
何谨修看了眼地址,又关上门,“来回要两小时,这也叫顺便?”
“两小时来回,不刚好吃晚饭么?”她垂眸说道。
“这附近又不是没有披萨店!为什么非得去那么远?买回来都凉了。”
“我就想吃那家。”
“改天去吃。”他不容商量地说,“我买了一套房子在那附近,正在装修,下次去看房子,就顺便吃了。”
“我说了我今天就想吃。”
何谨修把包重重地扔到地上,“你非得这么作是吗?”
她低头怔了一瞬,只短短地回了他一个字,“是。”
何谨修露出嘲讽的笑,“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他就知道,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得寸进尺。
她倔犟地垂着头,不跟他吵,也不改主意。
“要吃你自己去买,”何谨修说,“我不是给你跑腿的。”
她沉默了一瞬,走回卧室。
何谨修弯腰拎起包,偏头一看,她从柜子里拿出她那个肩带磨得起毛的包背上,直楞楞地朝他走来。
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