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沅回复了柯之云的消息，然后才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现在不过是下午五点半左右，天色便就有些暗了下来。
黎沅转头望向窗外，三三两两的人群结伴而行，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纵使是寒冬也难以抵挡她们的热情。
因为是平安夜的缘故，街道上有很多卖苹果的小贩，看着那些被包装的Jing美的苹果，黎沅也有些心动。
但想了想她又歇了心思，她今天去见柯之云可不是去过节的。
私厨很快便到了，让黎沅意外的是，她居然在店门外面，看见了带着口罩的柯之云。
柯之云是认得黎沅家的车的，现在甫一看到，便立马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在车门边站定。
黎沅同司机交代了一下来接她的时间，便推开了车门。
柯之云帮她拉开车门，又伸手拎起了那盒蛋糕。
“小沅姐，你怎么还买了蛋糕？”柯之云完全没有往生日蛋糕那上面想。
黎沅没有回答，只笑了笑，然后借着柯之云手臂从车里下来，说道：“先进去吧。”
柯之云点点头，一只手一并结果了黎沅带来的袋子，另一只手搀着黎沅的手臂，“好，走吧，我扶你。”
就在两人转身往里面走的时候，在不远处的小轿车里，闪过一道忽明忽暗的光。
两人一同来到提前订好的包厢，服务员见她们人到齐了，便开始一样样地上菜。
直到菜都上齐了，柯之云这才解下口罩。
“小沅姐，你今天怎么突然约我啊？”柯之云边说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露出了里面一件浅蓝色的毛衣。
黎沅喝了一口热茶，笑眯眯地说道：“陪你过生日啊。”
柯之云动作愣了两秒，“过生日？可我们约好的不是圣诞节吗？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黎沅刚想张嘴说些什么，柯之云便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她几乎是无比笃定地问道：“红姐来见过你了？”
柯之云见黎沅脸上的神情，便直接从包里拿出了手机，边Cao作边说道：“你别担心，我来和她说。”
黎沅见状，便撑起身子一把抓过了她的手机，“小云，你冷静一点。这只是一个生日而已，我们下次还可以补回来啊，你要是想吃我做的菜，等你回来我可以给你做啊。”
柯之云听了，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黎沅，眼底满是伤心和不可置信，“小沅姐，你一直觉得这就是个普通的生日对吗？”
柯之云声音很轻，几乎轻到黎沅要竖着耳朵才能听清她说的一些话。
黎沅不敢去看柯之云的眼睛，那双眼里的情绪足矣让她改变主意。于是她垂下了眼眸，反问道：“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包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黎沅听到对面传来了动静，然后才抬起头望过去。
柯之云站起了身，“小沅姐，今年的生日就是不一样的。”
“小云你不要任性，不一样又如何呢？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你的任何一次选择都可能会影响你自己的未来。威利斯导演对你亲自邀约，你摸着你的心口问，你是真的不想去吗……”黎沅坐在椅子上望着她，“还是说，只是因为我……”
说着，黎沅又逃避似的移开了视线，“小云，我承受不了这份责任，这是你的未来，这太重太重了……”
“小沅姐，我只希望你能走出这一步……”柯之云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连这都是奢望。”
黎沅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眸子不看她。
其实柯之云说错了，她们之间相差的不仅仅是这一步。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就算她们互相走了一百步、一千步、一万步，等待她们的依旧是糟糕的结局。
柯之云没有等到黎沅的回应，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她推开椅子，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风衣，转身便走了出去。
黎沅来不及叫住她，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个礼品袋，黎沅还是追了出去。
“小云！”
黎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柯之云条件反射一般停住了脚步。
黎沅追到她身前，还是将礼品袋递了出去，眼看柯之云又想离开，黎沅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口，“收下吧！”
“收下吧，小云。”黎沅轻声说道，“至少，让姐姐祝你生日快乐吧……”
柯之云转过头瞪着她，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终还是只咬着牙说道：“这是我过的，最糟糕的一个生日。”
说完，一把扯开了被黎沅拉着的袖口，然后接过那个礼品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私厨。
黎沅怔愣在原地，柯之云最后那句话不断在她脑子里回响。
不知黎沅在走廊上站了多久，直到一股冷风吹过，黎沅这才清醒了一般，独自一人回到了包厢内。
那一桌子的菜，黎沅最终也没有一个人把它们吃完。黎沅拎着打包的食盒和那个动都没动过的蛋糕坐上了回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