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凊钫愣了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涟漪。
他的目光柔软了。
“今天就不看球了吧,主要是来陪你……”
“那怎么行。”白星空瞪起眼睛,“这可是现场直播,错过了,回家看重播吗?快看。”
周凊钫彻底愣住了。
他揉了揉白星空的脑袋,和她一起看球。
“看完我还要请教你几个哲学问题呢。”白星空在他身边坐下,说。
周凊钫看着她。
“干嘛,我也是对西哲很感兴趣的啊,我这样的人也是想好好学习的……”白星空还以为周凊钫是奇怪她为什么会问问题,连忙给自己辩解。
“不是,我是……”周凊钫咳了一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哲学,一直以来都是被人不理解的学科,从前他爱好哲学,搞医学的父亲和搞理科的母亲都表示反对。无论谁都会觉得,学哲学不能吃上饭,也是个不入流的偏门学科。
但周凊钫不顾,他一直朝着这个梦想前进,后来,终于努力成为了哲学教授。
进入社会,身边的人一听说他是教授,都觉得光鲜亮丽,羡慕不已。但一听说是教哲学,总会有人打趣着笑说“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学哲学”、“学哲学的都是疯子”、“干嘛要学这么偏冷的学科”之类的话。
只有白星空,一直懂她。
和她在一起时,他也是快乐的,被满足的。
***
球看到一半,旁边的白星空忽然呻/yin起来。
周凊钫敏锐地回头,就见白星空脸色苍白,蜷缩在他旁边。
是她的弗lun斯症又发病了。
奇怪,之前的药都没有效果吗?
周凊钫也来不及细想,赶紧把她抱起来。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白星空一脸抱歉。
“别说了。”
周凊钫不由分说给她按xue位,但白星空似乎疼痛难忍。
周凊钫心里越来越着急,白星空此时已经疼得像个虾米,她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几近昏厥。
白星空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周凊钫,我好难受。”
白星空咬牙,
“我真的好疼,我不想活了。”
她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出这句话。周凊钫马上厉声道,“说什么傻话,我在你身边,为什么不想活了。”
你不想活了,我怎么办。
白星空呼吸急促,喘息加剧:“周凊钫,好难受……”
周凊钫把手伸给她:“抓着我。”
看着白星空疼,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只能和她一起承受,或者帮她分担。
白星空直接就抓住了他的手。
“很疼的话,就抓我。”
白星空再也不管不顾了,她没经思考,疼得直接把指甲抠进了周凊钫的rou里。
男人的小臂很快渗出了血痕。
但他始终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任由白星空抓着他,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肩。
“没事,我在。”
他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柔声安慰,
“不疼了,不疼了。”
周凊钫轻拍着她的背,温暖的气息包围了白星空。
过了许久,白星空的疼痛依然没有消失。
她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气管像是被人抽开了一样,又像是心脏被人划了个口子。
她咬牙伏在他的肩上,哭起来。
“周凊钫,你说命运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我要得这种病啊。”
少女在他肩上哭得像个泪人,一声一声直牵动着周凊钫的心房。
周凊钫咬牙。
他一边扶着她的背,一边说:“没事,我在你身边陪着你,没事的。”
“如果你有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他说。
白星空在他怀里哭着。
肩膀一耸一耸的,又因为疼痛而身体不时抽搐,蜷缩在他怀里,就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她的声音渐渐变小,不一会儿,终于哭晕了过去。
周凊钫叹了口气。
他看着少女苍白的睡颜,第一次突然体会到彻底揪心的感觉。
他想质问命运,为什么让他如此牵挂的人染上了重病。
在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升出一种感觉,如果这个少女的病能够治愈,他愿意用生命来交换。
***
过了不知多久,白星空醒来。
头脑先是一片昏昏沉沉,而且有些发晕,好半天,白星空才判断出自己是在家里,在周凊钫的身边。
她动了动脑袋,周凊钫的声音就传来。
“我在这里。”
白星空扭头看着周凊钫,一开始他的五官在她眼里变得模糊,后来才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