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年年都有,而皇帝丧仪却是许多年一次,花销自是不可相提并论。而永泰帝则暗中命人将先帝生前所用之物埋入皇陵,也算让先帝在另一个世界不至于无所用度。
这边好不容易安排完先帝祭礼,兵部的紧急军情就呈到李璟面前——北牧突袭幽州。
北牧先前与五王李瑞私底下有三座城池的交易。李瑞一死,李璟自然不认账。北牧可汗恼羞成怒,加之令北牧人忌惮的顾钧已死,于是北牧发兵突袭幽州。
幽州是大兴军事重镇,幽州守军虽不及晋州军声望那么高,可也算得上一支骁勇之师。
不过北牧可汗这次耍了个心眼,联合了十三支草原部落兵分两路攻打大兴。其中一只军队绕过Yin山,对幽州形成前后夹击。而刚平定淮南之乱回到晋州驻地的晋州军又在晋国公顾含章的带领下,北上幽州。
打仗拼的不仅是兵力,也是财力。大兴接连天灾战乱,国库早已耗空。新上任的兵部侍郎顾玄黎为此忙得焦头烂额,连沈曦提出回玄冥教向新教主请安,他也没多想。
直到沈曦离京九天后,顾玄黎才突然问起魏宁:“玄冥教新教主是谁?”
魏宁愣了愣,“玄冥教哪来的新教主?”
祁睿的死讯已经传回玄冥教,右使裴清又下落不明,玄冥教如今乱成一团,好几派势力都想争夺教主之位,各方一时半会儿相持不下。
顾玄黎大惊:“那曦儿这时回玄冥教做什么?难道她还想争教主之位?”
还没等顾玄黎想通沈曦的目的,他就被李璟急召进宫——西戎这只闻到了血腥之气的豺狼,趁大兴忙于东北战事,无暇西顾,再次兴兵入侵雍州。
比起联合诸多草原部落,来势汹汹的北牧,西戎才是大兴的心腹大患。雍州守军武备废弛,根本抵挡不住西戎铁骑。而一旦西戎拿下雍州,便可一马平川直逼京师。
顾玄黎看着李璟递给他的战报,忽然神色大变。这难道就是沈曦急着回玄冥教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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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教,断天涯上。
夜舒看着刚刚经历一场血战的议事殿,眼神冷得如天圣山上万年不化的寒霜。清理议事殿的奴仆都恨不得赶紧干完活儿离开,生怕被这位连遭多起刺杀的左使连累。
夜舒担任掌罚左使多年,打着祁睿嫡系的旗号暗中扶持不少亲信,又有出身五大长老家族的嫡母支持,却没想到依旧无法在教主争夺中取得绝对优势。所以当手下来报说圣女要见他时,夜舒虽然担心有诈,却还是依礼亲自去见了沈曦。
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夜舒有些冷淡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上断天涯了。”
沈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别这样,我不是按着你的设想去和那人决一死战了吗?要不然,就算你在他的退路上埋了炸药,凭那人的功夫依旧可以全身而退不是吗?”
夜舒知道沈曦差点在那次爆炸中命丧崖底,有些心虚地撇过头,不敢看沈曦的眼睛。“你是专程回来找我算账的?”
“不,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沈曦想让夜舒协助她炼制疫毒,并投放到西戎境内,好逼西戎撤兵。而她则会以圣女的名义调动护教圣卫,助夜舒坐稳教主宝座。
沈曦说完自己的计划,见夜舒冷着个脸一言不发,轻笑道:“有什么可犹豫的,比起教中其他人,至少我对教主之位没有半分兴趣,也不会与你争权不是吗?
夜舒长叹一声,“又是为了顾玄黎?你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你不早就明白了吗?不然当初也不会特意跑缙云山告诉我顾玄黎还在世的消息。”沈曦和顾玄黎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夜舒近乎从头看到尾的。沈曦又道:“我要嫁了顾玄黎,当初将晓主打下山崖的事也一笔勾销,你也不用担心以后破晓会以此找玄冥教麻烦。所以这笔交易不亏。”
夜舒却冷声道:“你在京城侯府长大,自然当自己是大兴人,可玄冥教地处塞外,虽然教中高层多是大兴人,可也有不少外藩教众。我要这么做,让这些人怎么想?”
沈曦扬了扬眉,“祁睿当初拿疫毒坑害晋州军,尚且将事情瞒得密不透风。你做了他这么多年左膀右臂,我不信你连这点能耐都没有?”
夜舒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同意帮沈曦制造疫毒。他之所以答应,倒不仅仅是为了教主之位,也是为了心中那从未言说的情愫。
沈曦躲在金塔县炼制疫毒,周遥带着人找上门来。
“哎哟,师嫂可算找到你了。如今四处兵荒马乱的,您还往关外跑,顾师兄都要急疯了。”
沈曦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拿着扇子有些不着调的男人,还是一旁的清越小声提醒道:“这是星辉使周遥,破晓的二当家。”
“在月后面前,我哪儿敢称二当家。”周遥用扇子半遮住脸,还不忘朝沈曦挤了个眉眼。
沈曦不禁扶额,一个魏宁就够让人头疼了,现在又来一个周遥,顾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