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借助轻功断断续续走了一个时辰,无意中看见一背Yin的悬崖上长有大量卧龙草。
沈曦心中一喜,赶紧用轻功落到卧龙草所在的悬崖处,然后迅速将一匕首插入岩壁,借此勉强将身体悬于崖壁上。她脚尖轻轻踩在岩壁凸起的缝隙中,下方则是万丈深渊。
饶是沈曦艺高胆大,此刻也不敢向下多看。她小心翼翼查看着这些卧龙草的品相。
“咻咻咻——”空荡的山崖间,忽然响起几道拉弓破弦之声。
沈曦双耳一动,抓着匕首在悬崖上微微挪移了半个身子,险险避过三支玄铁箭。
然而,三支玄铁箭在击中岩壁后竟应声炸开,霎时间烟尘四起。
“咳咳咳……”
不好是迷药!沈曦屏住呼吸,用力拔出插在岩壁上的匕首,身体瞬间如断线的风筝,向悬崖深处坠落。
沈曦眼疾手快,在下坠过程中抓住一棵歪脖树,然而仅仅一瞬,一支玄铁箭便正中她胸口。
剧烈的疼痛让沈曦双手一脱力,整个人再次飞速跌落。
惊恐中,一道黑色身影将她拦腰从半空接住。沈曦还没看清来人,便在迷药的作用下晕了过去——
“主上,那些杀手已经处理干净……咱们为何要救此人……”
“你们先退下吧。”
沈曦是硬生生被疼醒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幕天席地躺在荒郊野外,眼前是无尽的夜色和璀璨的星河。
难道自己跌落悬崖,没有摔死?
“沈大夫咱们又见面了。”身旁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沈曦忍着疼痛艰难地撇过头,只见顾玄黎正慵懒地坐在火堆旁,面带笑意地看着她。一旁还有不知在烤什么rou的魏宁。
“要吃吗?”顾玄黎见沈曦盯着魏宁看,以为她饿了。
沈曦却眼泪巴巴道:“我现在只想吃一包麻药,或者迷药也行。”
顾玄黎闻言,唇角微微一勾:“沈大夫这次又是讹了谁的银子,惹得对方狠下杀手?”
沈曦怕伤口裂开,只能一动不动平躺着,可即使如此狼狈,嘴上却依旧不肯示弱:“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病,做的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只是人心不古,总能遇到些想要赖账的。顾公子你说对吧?”
“公子山鸡烤好了,您尝尝。”魏宁走到顾玄黎面前,将串着山鸡的枝条递给他。然后居高临下对躺在地上的沈曦道:“沈大夫,你怎么不算算自己白拿了我家多少药材?”
“魏宁,不得无礼。”顾玄黎让魏宁退下,自己则同沈曦算起另一笔账,“我好歹救你一命,难道就不能抵那三百七十两银子?”
“我的命才值三百七十两?”沈曦有些不服气道。
顾玄黎噗嗤一笑,而后意味深长地对沈曦道:“是在下失言,沈大夫乃千金之躯,自然不是区区几百两银子可以衡量的。”
沈曦知道自己女儿身已经暴露。这也不奇怪,她胸口中箭,对方为她拔箭包扎,自然会发现她是女儿身。
顾玄黎以为沈曦有所介意,于是温声道:“沈姑娘放心,是我手下一名女子为你处理的伤口。”
沈曦闻言反倒一愣。这顾玄黎在京城素有风流浪荡之名,没想到今日竟然如此君子。不过这人在荆州时已经对她起了杀心,今次为何要救她?还有那些放暗箭要杀她的人又是谁?
沈曦伤得很重,不能随便挪移。三日后,顾玄黎才带她下山,返回天水城。
马车内,顾玄黎居中而坐。沈曦闭着眼,被顾玄黎手下一名叫素韵的女子扶着靠坐在车厢一侧。
顾玄黎手里翻着从沈曦身上搜出的手札,上面记载了南山上一些药材分布情况。“沈姑娘进山是为了寻药?”
顾玄黎虽然并不Jing通岐黄之术,可手札上记载的绝大多数药名他都烂熟于心。因为这些正是治疗雍州疫病所需的药物。
他阖上手札道:“九皇子不是已从益州等地采买到药材?沈姑娘何须孤身进山?”
听到顾玄黎问话,沈曦依旧闭着眼,强忍着伤痛道:“九皇子那点药材收买人心是够了,可要救整个雍州的百姓,不过杯水车薪。而且听说晋州也在闹瘟疫,药材肯定会涨价。九皇子连我的诊金都赊账,哪能全指望他呀。”
顾玄黎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递给素韵。素韵会意,接过帕子,替沈曦擦干额上冷汗。
沈曦被顾玄黎带到城内一处宅院安置下来,每天好吃好药地招待着,反正她连下床都困难,也不存在什么拘禁。沈曦唯一觉得不满的,就是——
“素韵姑娘,可否给在下准备一套男装?”沈曦看着素韵手里八褶月华裙以及用同色绢布做成的珠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沈旭这张脸虽不是什么糙汉子,可也不显女气。顶着这么一张脸穿女装,弄不好会被认为是有异装癖的疯子。
素韵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是主上的意思。沈姑娘莫要为难妾身。”
这个顾玄黎,想看她真面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