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漱间内,林筱歌擦拭完脸颊上水珠,揉了揉带水的毛巾,一边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边低声道:“昨天,顾归寒还会记得吗。”
洗漱完毕,林筱歌梳成简单的马尾,用一个银色的弯月形发夹固定,准备回房间换上衣服去处理一些事。
推开门面前就是那双眸子的主人。
“我们?”
顾归寒大长腿蹭在毛毯上,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目光时不时在林筱歌脸上晃悠。
“昨天你喝醉了,我把你带回来了……”林筱歌吞吞吐吐地解释,也不觉得顾归寒会信这么漏洞百出的说辞。
但林筱歌就是说不出口那个词,难不成,她要对顾归寒说我们做了?
——噩梦,简直噩梦。
顾归寒微抿唇瓣,恢复了往常高冷的样子,对此未出一言,只是从她的身旁借过,径直往洗漱间走。
从床边走到洗漱间不过是几步路,林筱歌感觉顾归寒这人就走了一辈子。
林筱歌只觉着自己牙疼,为什么要说出这么拙劣的话。
她思前想后还是走到柜子翻出衣服,v领毛衣,毛呢大衣一件件套上身,在低头琢磨牛角纽扣时,那人已经出来了。
顾归寒面无表情地迈着步子,漫无目的。
林筱歌瞧这人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暴露在空气中的红印,脸上微微一愣,然后沉yin不决道:”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
“你不应该回国的。”顾归寒声音漠然冷淡,说完之后又低头,让人猜不透她内心所想。
林筱歌嗤笑着,拿起桌面上的护手霜挤出一抹白皙,擦拭这在昨夜里疯狂过的纤长手指,“我没有那么没心没肺,可以对此袖手旁观。”
“他是拿我做要挟,与你顾归寒有什么关系。”
“上次,也是你救了我。”林筱歌拿起一件外套走向顾归寒,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到了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顾归寒的距离,林筱歌把衣服披在这人身上,遮掩那些暧昧痕迹。
她声线轻灵飘逸,询问的话语在顾归寒耳畔响起:“为什么之前你在山上不说?”
顾归寒这会儿回眸对视,那双冷淡如雪的眸子倒映着林筱歌的脸庞,清冷的嗓音从唇齿间涌出:“你平安就好。”
“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不要有心里负担……”顾归寒若有所思地补充道,显得体贴入微。
这让林筱歌感觉心被人一手捏紧,那些情绪奔涌而出,又找不到哪里可以发泄。
“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永远都是在暗处,从来都不说一句话。”
“我不明白。”
为什么顾归寒要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她,这人压根就不与她说自己的事……
原世界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
——林筱歌讨厌这种擅自作主。
“明明你可以信任我啊……”最后一句话是伴随着林筱歌的泪水坠入了顾归寒的心头。
顾归寒见她落泪,迟疑了片刻。
顾归寒还是伸手轻柔地擦拭掉她的眼泪,语调柔和平缓:“我本想让你能怀有纯真无邪的笑,能不去触碰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但我还是错了……”
“我一直是觉得我没能力保护好你。”
从原世界的几十年,到书中世界的几年。
顾归寒封闭的内心,唯有的那点光,都给顾家与那些罪恶的人捏碎了。
“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微薄了,面对这些权势滔天的人,毫无反抗之力……”
“但我没想到来了这个世界还是会遇到那么多阻碍,之前的公司也没能保住。”
曾经顾归寒觉着如果把GX公司发展起来,就能作为保护林筱歌的屏障,但她忘了这个世界不允许。而她也忘了,林筱歌既定的命运。
最对不起林筱歌的事,还是发生在原世界。
“学校的事,我表示很抱歉。”顾归寒垂下头声音微小似蜻蜓振翅:“我越靠近你,林家的人就着急……”
“比如说林家要把你当作筹码换取利益……”顾归寒回忆起那时候顾家人把她找回的那个晚上。
在餐厅遇到林父在与某豪门父子聊天。
“林家的大小姐,还是挺有大家闺秀的贤淑端庄。“
“不知道林总有没有意向让两家孩子认识一番。”那中年男子西装革履,一头梳着铮亮的短发,一只手揽过自己的儿子。
顾归寒坐的位置就是正对着这两个贼眉鼠眼的父子。
那儿子也是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一听闻林筱歌的美色无与lun比,那jian邪笑容令人生厌。
顾家与她见面的人是经营房地产的顾老爷子的二儿子。
这顾家人也喜多嘴多舌,与她谈论时也听到了隔壁桌的蛇鼠一窝,暗自嘀咕了几句:“莫家这新起之秀,最近果然得意忘形了。
一家子都是酒囊饭袋,对于经商毫无见解,全靠着莫家祖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