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云不躲不避,轻声解释道:“观云并无恶意,只是见夫人的手受伤了,想为您上药。”
夫人眼神里的惊恐渐渐消失,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了伤,不由得吃痛了一下。
侍女们悬着的心落了地,总算有一个人能为她们分忧解难了。
观云从侍女们那里得知,这夫人是一个疯子,她时好时坏,喜怒无常,经常发狂,尤其是在白升来到的时候,病情会更加严重。
侍女们虽然都陪着小心,却因为惧怕夫人发疯,从不敢靠近。几人平日里的照料,虽算不上粗心大意,但难免会有很多疏失之处,加上这夫人并非正常人,不能言语挑剔,很多事便得过且过了。
比如一日三餐,这夫人吃的都是冷食,只因她疯疯癫癫,根本分不清饿与不饿。这热菜热饭上了桌,夫人却背着身靠在墙角,等到一个时辰后,才跑过来抓上几口吃。
观云见状于心不忍,想要亲自喂夫人吃饭。侍女们都劝观云不要离夫人太近,她们起初也都这样想,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观云还是想试上一试。最初,观云多次受到夫人驱赶,甚至惹得夫人几次发狂,但她耐心不错,宁愿一个人收拾残局,但就是不肯放弃。
经过多番折腾,夫人对观云的戒备终于减轻了一些,三餐都肯让其服侍在侧,按时用膳。甚至偶尔和白升出行,也会将她带在身边。不过,白萍的病还是时好时坏,尤其是白升出现时。
这天黄昏,白升照常是仰首挺胸地来,气急败坏地离开。侍女们直到深夜才收拾完屋子,夫人则整夜蒙着被子,躲在床角。
众人离开之后,却见观云一个人返回了夫人的房间。
观云慢慢靠近夫人,窝在角落的夫人掀开被子,猛地抬起头,惊惶的眼中满含清泪,眼神无比凄楚。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千万不要放弃,我能救你出去。”
夫人往后移,啊啊叫了几声,将观云向外赶。
此时,山洞里的北霄正面临死亡的威胁。
“诸位,我们不远千里来到异乡,皆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离后山不远的荒郊上,有一处乱葬岗,那里孤坟遍地,全部是客死他乡之人。我们昼以继夜无休无止地做工,要在此地苦熬上百年,才能拿回内丹,重获自由。但他们承诺的那些是否真的能兑现呢?就算能,我们又能否挨到离开的那一天呢!我与诸位一样,也想逃离这个魔窟,又岂会敌我不分,出卖大家,自寻死路!”
妖怪们谨慎地瞪着北霄,很显然,北霄的说辞说服了众人。没有人会蠢到出卖自己,他们想离开,北霄和牛大自然也想离开。但是,生死攸关之事,又岂能轻信于人。
僵持之际,从洞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
众人押着北霄和牛大,想要逃跑,却不想被堵在了洞里。
数十火把将山洞照得通亮,从火光中,走出一人。这人一袭黑衣,头脸皆被帽子罩住,根本看不清是何样貌。
“诸位,今晚,你们谁也走不了!”黑衣人摘下帽子,露出真容,此人竟是监工鹿鸣。
“这下坏了!”牛大哀嚎一声,垂下了头。
妖怪们面面相觑,放开了北霄和牛大,皆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说,你们偷聚于此,所为何事?如实招来!”鹿鸣暴喝一声,巨响在洞中回荡。
众妖将头压低,双腿颤栗不止。
鹿鸣一个接一个地扫视过去,妖怪们皆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却是到了北霄面前,他停住了步伐。“你不怕?”
北霄此刻腰板挺得笔直,与其他人卑躬屈膝的姿态完全不同。“问心无愧,何惧之有?”
“好个问心无愧!”鹿鸣示意手下递给他一把长刀。
这把刀,刀身刻着诡异的纹路,锋利无比。
鹿鸣将长刀的刀尖抵上北霄的胸膛,尖锐的刀锋立刻刺破了北霄的外衣。“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你说了,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不说,便要长眠于此,如何?这些人与你非亲非故,你何必为他们送死?想清楚。”
众妖们不由捏了一把汗,这阿七来路不明,与众人交情又不深,他若是把听到的话招了,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被逼到了绝境,那便鱼死网破好了。
却见牛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刀下留情!我们什么都没做过,真的!”
北霄面无表情,不言不语,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
鹿鸣的刀尖刺进了北霄的皮rou,鲜血顺着刀刃的血槽淌了出来。北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牛大却急得哇哇大叫,“冤枉啊!大人,使不得啊!要杀杀我,我替他死。”
鹿鸣并未就此停下,刀刃一分一分地没入北霄的胸膛。“就算你不说,他们早晚也会说,你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送死!”
妖怪就算失了内丹,亦有修为在身,仍然不是普通利器可伤。鹿鸣手中的这柄刀,是以法术锻造,不只伤在皮rou,更伤Jing元。北霄飞升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