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通体泛着青光,纵横的纹理时隐时现,地面起伏不定,上下动摇。“不知山海界出了何事?为保结界无失,我去查看一下。诸将听令,严阵以待!”手持红缨**的女将军站在高耸入云的结界前,忧心忡忡。
“将军是想一个人到山海界探查?万万不可,这样太过冒险了。”副将一袭黑金铠甲,英姿挺拔,器宇不凡,拱手规劝道。
“仇将军放心,我自会小心,这里便劳烦将军指挥了。”女将军默念咒决,消失在结界边缘。
仇将军来不及阻止,只见他拔出长剑,高呼道:“诸位打起Jing神,随时准备援手。”
山海界的那一头,滚石漫天,烟尘四起。只见两人一兽,缠斗在一处。一兽,龙头豹身,形似豺狼,口衔宝剑。两人,一人白衣胜雪,长剑玉立;一人衣衫褴褛,残不蔽体。
“壮士救我,壮士救我!”此人本来一身粗布麻衣已是残破不堪,加之在猛兽攻击下东躲西蹿,更是形容狼狈了。
白衣人挡在巨兽面前,手握一柄通体泛红的利剑,左腾右挪,抵挡巨兽的攻击。“兄台,快找机会离开!”
这人似是吓傻了,又似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竟呆愣在原地,动也不动。“壮士,可我,可我怎么逃走啊!”
白衣人揪起背后之人的腰带,将赤云剑的剑鞘别在那人腰间,手中长剑随即脱手而出,掷向结界边界。赤云剑入鞘而去,卷起一阵狂风,带着此人飞离了险境。
白衣人手无寸铁,孤身立在巨兽面前。巨兽一声长啸,竟欲掉头追赶,只因它是一头睚眦,绝不会放过与他有仇之人。
白衣人身无利刃,竟也丝毫不退却。他徒手去夺巨兽口中的宝剑,紧握剑柄不放,身体被甩得四下翻飞。
女将军刚一进入结界,便撞上了一个人。这人被一柄神兵提着,向她飞来。只见来人双目紧闭,口中大叫救命。
女将军一眼便认出了那把剑,不由瞳孔一震。她将来人传送到结界的另一头,朝着剑折回的方向追了上去。
赤云剑飞了回来,白衣人旋即松开了巨兽嘴旁的剑柄,不再纠缠。却不想,他彻底惹怒了巨兽,怎能轻易脱身。
白衣人在疾风中探出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他猛咳了一声,似是旧伤复发,便手捂胸口,再也不动。只见巨兽的利爪向他直面袭来,这一抓,足以开膛破肚。
却在这千钧一发之计,一袭红袍映入白衣人眼帘,一柄红缨银枪挡在了巨爪之前,堪堪将这攻击截在了半途。红袍人悬腕一挑,竟将巨兽打退了数丈之遥。
白衣人仰起头,红袍飞扬在眼前,一双澄澈的眼泛起久别重遇的波澜,又在下一秒,被红袍人淡漠的神色,骤然熄灭。
三人刚返回北疆极地,女将军便冷言道:“此地乃北疆禁区,请两位尽速离去。”
她不认得我?白衣人欲开口,竟全然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愣在原地。
“壮士,壮士!”惊魂未定的丧胆之人扯着破碎的衣服,意图唤醒正在发呆的恩人。
白衣人这才晃过神来,而方才搭救自己的那位红袍黑甲的女将军早已不见了踪影。
“将军,帐外有人求见。”守卫士兵来报。
“我知道了,有劳。”女将军披起红袍,手执银枪,踏出了帐门。她已经记不清,这位不速之客究竟吃了多少次闭门羹,但今天,她还是不打算见他。
白衣人抱剑而立,气定神闲。几日来,他只能在帐外瞥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无数次从眼前经过。他不进不退,眼睁睁看她越行越远。白衣人倒是不见半分失落的愁容,好在自己尚有一块昔年先任北疆守君送他的令牌,可以留在禁地,一直耗下去。
女将军外出巡查归来,此时日已西沉,残阳未尽,尚有余晖。帐外的白衣人身似血染,只身立在冷风中闭目养神。
女将军本是目不斜视,却还是忍不住在回帐之前,斜瞟了一眼。
不想这一眼,竟被副将仇将军看在了眼里,他待女将军回营之后,纵马骑到白衣人身前。
马上的仇将军居高临下,上下打量了白衣人一番,随后他侧身跳下马,咄咄逼人地站在白衣人面前。
白衣人在此时睁眼,抬手行礼。仇将军对白衣人分外好奇,忍不住问道:“将军都说了不认识你,你何苦留在这里自讨没趣呢!”
白衣人拱手道:“在下若有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看你这人彬彬有礼的,虽然整日赖在这儿不走,倒也不惹人反感。我说兄弟,凡是总要动动脑筋,哪能这么傻站着。懂吗?”仇将军呵呵一笑,便上马走了。
白衣人望着仇将军远去的身影,此人身上的气息竟与女将军有几分相近。
女将军站在帐外,恰巧看到了仇将军与白衣人攀谈。
夜幕迟迟,白衣人一身落寞,女将军停在帐外,忍不住看向白衣人。谁知这一眼,竟把人给看倒了。
女将军慌乱地冲出大营,随行士兵们七手八脚地将白衣人抬回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