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土地庙不久,头上裹着纱布的虾Jing便一瘸一拐地领着长湖水泽的管家和百十号长湖水族,气势汹汹地跑来算账了。
见识过观云法力的水族,使劲往人群后面躲,生怕被发现。
管家虽然怒气冲天,但依旧作揖道:“不知二位是何方神圣?大闹我长湖水泽又是意欲何为?需知长湖乃是仙界下辖之地,绝不容人随意撒野!”
北霄长身侧立,并不言语。
“我查阅《六界纪事》,未曾发现三界之中有圆湖这样一个地方。阁下乔装打扮,隐瞒身份,究竟是何居心?”管家质问道。
“那《六界轶事》呢!你看了吗?自己孤陋寡闻,反倒还怪起我来了!世上有长湖,难道就不能有圆湖、扁湖吗”北霄又摆出“圆湖”皇子的神态,理直气壮道。
管家脸色铁青,脑门充血,怒道:“休得胡言,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长湖所犯恶行,已是瞒不住了。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天界交代吧。”北霄英姿挺拔,气势迫人。
管家的面目狰狞起来,“只怕两位,出不了长湖了!”
话音未落,长泽已带着人马赶了过来。原来北霄给了长泽一些金银,让他去收拢长湖水泽中可靠的妖怪。长泽在此地长大,又下界等了北霄几年,这件事对他而言,并不难办到。就在管家带着人马倾巢而出的时候,潜伏在水君府外的长泽马上趁虚而入,占领了整座府邸。
“兄弟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把这些专门残害乡邻的恶贼抓起来!”长泽一呼百应,两队人马厮打了起来,霎时间尘烟四起。
“可有长湖水君的踪迹?”
“我按照上神的吩咐,牢牢盯紧从长湖水君洞府出去报信的人,我发现,他们都去了……”长泽在北霄耳边低语道。
“这长湖水君就交给我们了。”北霄毫无惊讶之色,似是早已料到。
北霄和观云从长湖水底浮到了水面上,这面前的一片汪洋,曾经也是一处喧嚣的繁华之地,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了。
撑船的老丈停在岸旁,萧然而立,湖中的背影曲曲直直,变幻不定。北霄和观云并未就此离去,而是走向了那艘在水边停靠的孤舟。
“二位要走了。”老丈开口道。
“是的,老人家。我们在此地的事情已经了结,是时候离开了。”北霄回道。
“如此便好。”老丈转过身去,佝偻着背脊,在船沿上屈坐下来。
“老人家,您在这岸边规劝外人远离水泽,不怕得罪了那些人吗?”观云问道。
老丈叹叹气,摇了摇头。
“老人家倒是不怕引火烧身。”北霄的话似有弦外之音。
“善恶有报,因果循环。长湖水泽是个不祥之地,快些离开吧!”老丈背过身,摆了摆手。
“积善之家,尸沉湖底;行恶之徒,位居九天。敢问老丈,报应何在?”
“年轻人好生犀利!”老丈站起身,竟噗通跪了下来,“小仙敢问,是哪位上仙驾临我长湖水泽,竟未通知某率众相迎。”
“长湖水君,你可知罪!”
长湖水君行迹隐秘,已多年不曾现身。长泽虽生长于长湖,但是成仙已久,根本不识得水君。北霄本也无从下手,却是水君卧房里的几件衣物,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他们大闹长湖水泽也是为了让长泽有机会追踪通风报信之人,继而找到水君的下落。而且,北霄和观云去而复返的事情,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一直守在岸边的撑船老丈。正因如此,虾Jing才会识破北霄二人的身份,将他们单独关了起来。
北霄见长湖水君面露疑色,便亮出了仙牌,“本尊是奉了密旨,前来此地彻查,你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无人知晓吗?”
长湖水君早在第一次见到北霄时,就觉得此人身份非比寻常,特命管家小心应对。这几日,他托人去天宫打探消息,天界根本不知长湖县被淹一事,也不曾派人下界调查。所以,他才起了杀心。
“小仙竟不知是北霄上神驾临,请上神宽恕小仙怠慢之过。小仙自知天网恢恢,难逃一死,甘愿伏法。”长湖水君卸下斗笠,露出真容。他自知在劫难逃,这许多年,他都悔恨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一场大水,淹了长湖县,不知害了多少百姓淹没于洪流之中,更不知牵累了多少家庭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良心难安,便不愿待在自己的洞府。后来,因天界催供,他又做起了诓骗Jing怪盗取内丹的勾当。日日夜夜,他深受折磨,难以排解。所以,他便栖身水边,劝那些上当的妖怪不要被蒙骗。他一边作恶,一边怀善;一面愧疚,一面残忍。他自责,却又无法抽身。他想,他大概是疯了。
“怎么,莫非你是想揽下全部罪责。”北霄居高临下,不怒自威。
“小仙不敢,只是这水淹长湖县,以及夺取Jing怪内丹之事,却是我一人所为,安敢累他人受过。”长湖水君急忙辩解道。
“好个一人所为。你先是杀害长湖县地仙,后又水淹长湖致使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