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入云的树木,粗壮的腰肢要四五个人才能环抱,树荫遮天蔽日,就像一块黑幕一般将一切笼罩。低矮的树丛间,传来悉悉索索,树叶摩擦着树叶的声响。
“小乔,我们还要等多久啊。”压低了声音,问着身边的战友。脸上画着的油彩与他身上的军装形成了一种保护色,如果不是他出声,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他。
“别说话。”另一个趴在他身边的战友,做了个手势,身上是与他一模一样的装扮。
顾宠宠有些崩溃他已经在这个点埋伏了快有四天了,在心里唾弃这个不吉利的数字,捏着怀里的压缩饼干,露出两只眼睛望着前方。脑子里却在天马星空的想些有的没的,他这辈子最讨厌的食物就是饼干,尤其还是压缩饼干,回家后他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
“有情况。”小乔不着痕迹的捅了捅他。
一下子回过神来,握紧了手上的抢,绷紧了身子,盯着远方走过来的三个男人,满是凝重。那三个男人不过是来探路的,大头还没出来,抓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套出点什么。
指导员没下指示之前,他们只能原地待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身边经过,你还要当着没见着他们。别提多闹心了,放缓呼吸,握着枪倒在那儿挺尸。
阳光从树叶的空隙里钻过,那时正是夏季,迷彩服捂得又严实,天渐渐黑了,傍晚又下了一场雨,还是和着炽热的阳光一起下的。虽然凉快了些,衣服shi哒哒的黏在身上,却没有人敢抱怨。只是祈求这折磨人的时间快点过去吧,逮到那几个罪魁祸首他一定要好好的揍一顿,心里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个天雷下来劈死这些祸害,还要按奈着矜持不能把他们吓跑。
睁着两个铜铃大的眼睛,顾宠宠已经快睡着了,本以为这天没戏了。
“指示。”小乔推了他一下。
猛的惊醒,打开手表上的无线装置,指导员已经在耳麦里叫唤了。“呼叫幺儿,呼叫幺儿,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幺儿收到,幺儿收到,请指示,请指示。”他的这群战友中年龄最小的个子也不是很高,尤其是他那张欺骗世人的娃娃脸,久而久之,不知是谁起的外号,一直伴他度过了在部队里的日子。
“换上便装,潜入敌方,等待指示。”
“便装?”顾宠宠表示鸭梨山大,他们又想利用他的娃娃脸,让他们放松警惕,里应外合。
接过战友们传过来的便装,不到一分钟就换好了,擦去油彩,捡了点图摸着脸上,拿着旅行包,向小乔点了下头。
“一切小心。”小乔嘱咐道。
在密林深处的顾宠宠没有任何掩饰,一边哭,一边大声的叫着爸爸,喊得声嘶力竭。天蓝色的T恤上污迹斑斑,身下的牛仔裤也划破了好几道。任谁都会相信这只是个迷路的孩子,不会多加关注。
不远处早就有六七个人站在那里低声的交谈,除了刚才的三个男人,还有一个金发的老外和一男一女保镖似的站在他身侧,还有一个人在监督着他们。几人一边对峙,中间的人只是监督打酱油。
顾宠宠没有靠近只是小声的抽噎着,攥着带子,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你们,是人还是鬼?”
“哦——叩啊嘀得放挖挖。”(可爱的东方娃娃)老外Cao着半生不熟的中文,怪异的腔调在这诡异的地方,幽暗得就像中世纪幽灵古堡似的,不得不让人心里发憷。
顾宠宠是真的害怕了,哇一声哭着跑掉了。都怪顾一鸣从小就喜欢说鬼故事吓他,就因为他十二岁的时候要分开睡。
碰——子弹钉在了脚下。
顾宠宠瑟瑟发抖,不敢再动,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MD,死变态,看我等下怎么教训你。
“莫里森先生,你验了货,我们的钱呢?”一个男人冷冷的提醒道,敲了敲箱子,沉闷的声音在Yin风阵阵的林子里回响。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莫里森说着,女人打开箱子,一下子就合上了。
那么多的美金早就闪了那些人的眼,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箱子互换,可以走人了。
这时,枪声响起,身边无缘无故的冒出许多人,个个拿枪指着他们。
中间的那个监督眼疾手快的挟持了离他最近的顾宠宠,大家慌乱不已背靠着背,都不忘拎着箱子,只能短暂的信任。
“你在麻痹我们。”他用哭声和哀嚎,掩饰这些人步行时发出的声音,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毛孩子骗了。
冰冷的枪口抵在太阳xue,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心里慎得慌,但他还得假装镇静,绝对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
“放开他,我让你们走。”几个人往旁边退了几下,露出一袭军装,一脸严肃的政委和指导员。
那人并不说话,只是慢慢的往前走,两个男人机警的堵上了他背后的空门,大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更跑不了我。
走出包围圈后,莫里森在他们的脚下打出一颗子弹“不许动。”这几个字倒是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