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的。你不用逼我。”贺天杭收拾着包裹,里面只有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
他的父亲贺凌锋翘着二郎腿,满意点头道:“别这么紧张,你会喜欢那里。”
贺天杭停下手,直直看着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你说过的,只要我去,你不会再sao扰母亲。”
贺凌锋不屑道:“我去找她做什么。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很忙。”
临行前,贺凌锋用手压着儿子的脑袋,眼神里有着威胁和期待:“我很期待,等你回来,能不能赢过我。”
“疯子。”贺天杭扔下这两个字,转身走上直升机。
他要去的地方在中缅交界,父亲对外宣称,是西双版纳的夏令营。实际地点,其实已经接近国境线。
所谓的“夏令营”,并不是什么温和友好的青少年旅游项目,而是一个由当地雇佣军带队的训练营。
他在那里停留了将近半年。
中间除了表弟俞天星偷偷跑过来看过他一次,剩余的时间他几乎与世隔绝,只为了父亲口中的“赢过他”。
他不懂贺凌锋为何会如此执着于这种无意义的胜负,仿佛想通过压制他,成为他实力的证明。
他现在还太过弱小,无论从体力还是势力,都无力反抗。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在训练营里蹉跎青春。
在这里,他吃过河里的生鱼,用火药烧过伤口,近乎煎熬的半年,让他完全的蜕变。
他以为等他忍过一切磨难,就能真正“赢过他”。
可他还是输了。
*
再往后,又整整过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足够他成长为一个男人。他的身高早已超过贺凌锋,青年的体力也远超一个身体逐渐颓败的中年男人。
他站在病床前,终于能对他的父亲说出那三个字。
但一切都失去意义。
因为贺凌锋就要死了。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贺凌锋狞笑着,张狂又得意。
“你太像我。”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暗中收购股份,算计公司元老,威胁同盟血亲……为达目的,不惜摧毁从你爷爷那辈开始的基业,最后再把我这个父亲一脚踢出去?”
“没有人能比你更加冷血。”
“你能成为最出色的狩猎者,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也会像我一样,最终孤独的死去。
贺凌锋死时一无所有,但他看着夺走他一切的儿子,他亲手培训出来的猎手,死前含着笑。
*
贺天杭是最出色的狩猎者,想要的东西,都会乖乖落进他的陷阱。
这些年,无论是生活所需,还是经营公司,他都不自觉使用着与父亲相似的技巧。他憎恨这些能力,可这么多年来,他习惯性的使用它们,甚至将其融入本能。
当他成功掌控贺氏大部分权力,回头向下看时,突然意识到……
他真的很像那个男人。
都是最冷血的猎手,都有着最令人生畏的手段。
所以,他也会像那个男人一样,永远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吗?
他想到某一个软乎乎的人,又将那些画面妥善收起来。
那句弥留之际的话,就像一句诅咒,萦绕在他心里。
从父亲死时起,或许持续到他生命结束。
*
凌晨四点,贺天杭睁开眼睛,窗外是黑沉沉的夜。与他在雨林里煎熬的将近两百个夜晚没什么不同。
他梦到一些往事,有些烦人的东西又钻出来,试图干扰他的Jing神稳定。
他起身去客厅小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酒水从瓶中流出,潺潺撞进透明的高脚杯,溅起几点猩红。
落地窗外的夜色,静谧而安宁。偶有几辆夜行的车,也打着橘黄色的温暖灯光。临城的夜色一向平和而美丽,轻抚着这座城市千万人安然的梦。
地面的暖色灯光,与室内隔着一道玻璃。那玻璃不能隔绝光线,却仿佛能切断温度。
贺天杭的客厅黑漆漆一片,和窗外的安宁宛如两个世界。
那些冰冷的,黑暗的东西想要席卷他,将他带回没有温度的过去。
他单手撑在玻璃上,反光里映出他模糊的轮廓。
他的眼神里没有迷茫或者悲伤等脆弱的情绪,反而透露出几分兴味盎然的凶狠。
他不再是那个弱小无力的小孩。这些年,他已经用行动向竞争者昭示了他的危险。
——他是最狡猾的猎手,早已超乎他父亲的想象。
第44章 恋爱游戏 怎么又想到他了?
贺氏集团总公司位于临城最繁华的金融中心, 每天清晨,有数以万计的年轻人,从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赶往这片区域, 有人是追求梦想,有人是混口饭吃。
还有人,是在创造自己的商业帝国。
黑色宾利刚进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