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性的扒拉两口饭,白希婳的眼神又开始飘忽起来。花瑟瑟低着头夹过一片牛rou慢慢嚼着,桌下翘着二郎腿,脚尖欢快的画着圈。
“大兄,希婳点心吃多了积食,接下去的行程就辛苦花大夫照顾。”
突然被点名,希婳一脸茫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二兄‘争宠’的工具。
“好啊。”花瑟瑟回的干脆。
她做了表态,白云生不好再拒绝,眼巴巴的看向她,方才空间里的暧昧似乎没能改变任何东西。花瑟瑟忙着检查希婳的舌苔,没与他对视,这舌苔是有些上火泛红,这样消积化食的药丸她备的不多,得找家药铺备些药材。
“二公子的药还剩多少?”
顺道也问问白希尧,看他近日面色红润不少,那药估计也在吃着,下一阶段的药也得准备起来。
“还有十颗,你需要哪些药材,写下来我命人准备。”
有免费跑腿的,花瑟瑟当然乐意。
正说着,门外吵吵嚷嚷的进来一群江湖人士。刀剑在手,嗓门儿又大,客栈里好些个食客匆匆吃完,拍下银子跑了。白云生也把希婳抱到腿上,离那群人远点。
为首的秃头汉子,一把长刀险些震碎水曲柳的桌面。
店小二讨好的上前问几位大爷要用些什么,汉子豪气的要了十斤卤牛rou,十斤烧刀子。是个阔气的主顾,小二一甩巾子乐呵呵的下去准备。
白云生抱着希婳,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桌四人。四人均是风尘仆仆,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裳,缠着猩红腰带,腿穿的的鞋都是上好的千层底。
这伙人做的应当是跑腿的买卖,要说镖师却又不像,只有人没有车马货物,恐怕干的不是什么好勾当。
“上楼休息。”他下了判断,低声说道。
夜里,花瑟瑟领着白希婳睡一屋,白云生担心,想去门口守着,被白希尧硬拉住,大不了把影卫全分给那边,出不了事。
后半夜,客栈里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传来,各屋都小心的探出脑袋查看,又被横飞的刀光剑影逼了回去。花瑟瑟起身披上外套,怕吓着希婳,侧脸一看,这孩子倒是心大,睡的十分安稳。
睡意跑光,她在黑暗中静坐,出神的摸上唇瓣,上头早已没有残留的温度。
“杀人啦!!!”店家惊慌失措的大叫。
“常兄弟!”粗哑的汉子守着血泊中的兄弟,悲痛不已。
花瑟瑟轻拍翻身的希婳,白家兄弟也及时过来查看情况,门开启时,她看见满地的血迹,横刀砍在腹部,华佗再世也是回天乏力。
“我去看看。”
有人看着孩子,她想凑近看看情况,就算救不了,万一能拖点时间也好。那人梗着脖子挣扎着不想死的样子,拨动为医者的仁心。
“别去节外生枝。”
白希尧很不赞同她见人就救的习惯,冷着脸阻止。
花瑟瑟看向白云生,也从他眼睛里看见不赞同,脚步就那么停下。门被慢慢关上,缝隙中男人苦苦求生,颓然咽气。
房门紧闭,阻隔开两方天地。
这是花瑟瑟第一次眼看别人倒在面前,什么都不做,静待死亡。
“你躺在崖底,毫无生息的时候,我也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触景生情,心里的梦魇就这么说出了口。
这回连准备白希尧都闭了嘴。花瑟瑟背对着他站立,兄长在侧陪伴,这场景刺的他眼睛疼,竟还能看出和谐。白希尧心烦意乱的拉上床帏,眼不见为净,只把耳朵支棱起来,不错过一个字。
“还好,祖师爷保佑。”她强弩着笑容,耸了耸肩,迎上他的目光凝视片刻,控制不住的将视线移到他好看的唇上,像有根羽毛挠的人心痒痒。
向来喜怒随心的花瑟瑟,一个没忍住垫脚亲了上去。
“还你的,扯平了。”
床帏里的白希尧,听的云里雾里,还啥了?努力看去,黑暗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好奇心挠的他浑身上下不自在。
外头的白云生亦十分郁闷,扯平了?她还想跟自己扯平?偏顾及屋里有人,不敢出声质问。
“二公子,明日还赶路,快与你大兄回去歇息吧。”
难得与白希尧达成一致,床帏一掀,长腿一站,“花大夫所言甚是,兄长,我扶你回去。”
白云生被两人联合的阵线气结,反手拽起白希尧就往外走。
剩余的夜不长,打个盹儿的功夫,天已大亮。
接下来的行程,花瑟瑟领着白希婳一路制药,一边叫她粗浅的药理知识,再无波澜。
几人还没进建安城,宫里的消息就被送了过来。如靖和公主所言,使团确实没有她的消息,南诏其他途径传回的消息也只知她与白云生一同落崖。
花瑟瑟扮作白希婳身边的侍女,悄然住进白府,等待白云生从宫中回来。
☆、改名换姓
“这么说,人死了?”
圣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