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曦坐了一整日车,被颠得腰酸背痛,队伍停下后便赶紧下车来走上几圈活动活动。
闻斐在营地里巡视了一圈,见众人做事妥帖便放了心, 过来时正见褚曦在小幅度的活动手脚。她走上前去,递上刚烧好的热水:“还有些烫,你正好拿着先捂捂手。”
九月授衣,天气已渐渐转凉,虽还不至于寒冷,但一阵风过也添了几分凉意。两年前褚曦落水那一回到底伤了根基,这两年间褚家虽然没少给她调理,但还是落下了手脚发凉的毛病。夏日里还好,天气微微转凉,她的手脚就开始发凉,到了冬日便跟冰块似得。
闻斐对褚曦总是细心的,因此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万幸现下还不算冷,她便常常握着褚曦的手替她取暖,夜间休息更是将她手脚都捂着。
只是褚曦私下放开了,在外到底害羞,平日里便不许她太过亲昵,闻斐这才常找东西给她暖手。
褚曦从闻斐手中接过水囊,入手果然暖烘烘的,跟暖水袋似得。她微凉的指尖很快便被焐热,等捂了会儿手才打开水囊小小的喝了一口,脸上也扬起了笑。
夕阳的余晖恰好落在她脸上,在她清透的眸中映出抹亮色,柔柔看来时直看得人心肠发软。闻斐心中一动,忽的上前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而后不等褚曦着恼推她便自觉退后一步,又若无其事道:“今日乘车,颠簸许久,不如咱们在附近走走,也能活动一番。”
褚曦都已经没脾气了,横了她一眼,到底点了头。闻斐见状知道她并不十分恼怒,立刻得寸进尺的上前,一手牵住媳妇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这才满意。
后者扭头看看她,也不拒绝,只默默靠近了些,掩耳盗铃般用宽大衣袖遮掩一二。
闻斐知她心思,也不恼,只偷笑两声。随后二人便踏着夕阳,在这陌生的山野之间缓步而行,长长的影子落在地上,相依相偎,亲密异常。
待行过一处山坡,闻斐抬头便见那山坡上正盛开着几簇不知名的野花,虽不若名种珍贵却也开得热烈。她心思一动,当即抬手摘了几朵递给褚曦,与她道:“天气渐冷,你坐在车中也不好总是掀开车帘看外间风光,不若便将这花放在车厢里,也添几许颜色。”
“甚好,我很喜欢。”褚曦答应下来,接过野花,笑得眉眼弯弯。而后她左右看了看,见离营地略远,也无人瞧见她们,抬手勾住闻斐脖颈将她拉下,便亲了上去。
闻斐诧异得眼睛都瞪大了几分,自然也不肯错过机会,满心欢喜的回应起这意外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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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营之事全由亲卫仆从接手,闻斐和褚曦便算是闲人,众人知趣也不会去打扰。于是二人出去走这一趟,直到夕阳尽落,暮色渐生,这才折返回来。
褚曦手中拿着那束开得灿烂的野花,交给语冬时,还特地叮嘱了一番。
语冬一见便知这花定是闻斐送的,纵是漫山遍野都是的野花,也陡然珍贵起来。她没说什么,只冲着自家女郎笑了笑,而后接过花就拿回车厢里插瓶安置起来。心里却由衷替自家女郎欢喜,毕竟西北苦寒,必不如长安,但若有一知心人相伴,便不负此行了。
两人回来得略迟,营地早已布置妥当,小小的帐篷扎了一圈,火堆也生了好几个。他们出行带的东西算是齐备,这会儿架锅做饭,饭菜的香气伴随着炊烟已经传遍了整片营地。
“这是做的什么,还挺香。”褚曦难得有这样的经历,还有几分新奇,问完又好奇道:“阿斐,你们行军打仗时,安营做饭是否也是这般?”
闻斐对这幅场景却是再熟悉不过了,鼻子一嗅便猜了个七七八八:“是煮的rou干,应该还有人趁着天黑前去打猎了。行军打仗条件不如此时,我做主帅的伙食还算不错,寻常士卒可没什么好东西吃。”说完想到什么,又笑了:“不过我的部下吃得也不算差,毕竟常去草原征伐,都是一路打一路吃的。”
她说着还冲褚曦眨眨眼,毕竟一路打一路吃什么的,吃的肯定都是北蛮牧民的牛羊了。不是自己养大的,吃起来一点都不心疼不说,还格外的香。
褚曦知道她的意思,对这种以战养战的做法不置可否,但心里却不免想得更多——吃敌人的牛羊自然美味,可行军作战又哪里能固定补给?说不定三餐不继,找不到北蛮牧民也不能因此贻误战机,那时饿了连草根也得啃吧?
心中莫名就生出几分怜惜来,褚曦却不欲多说:“那咱们去看看饭做得怎么样了?”
饭已经做好了,不止有闻斐猜出的rou干和野味,因着才是头一晚露宿物资充足,连新鲜的菜蔬也不缺。再加上褚曦北上还带了厨子,这一餐饭不仅不算将就,甚至算得上别有风味。
一顿饭吃得香甜,饭后闻斐和褚曦只稍稍活动了下,便在火堆旁坐着烤火闲聊——九月底已经快入冬了,白日里有秋日暖阳晒着还不觉得什么,夜间便有些寒凉。再加上褚曦本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