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弥在窗户外悄悄探头,发现殷楚源、徐子谦、曹清文还有毕杰在坐着认真听他将鬼故事,而李贤和余知睿则安静躺着,似听非听的样子。
白渽目光对上她,看了眼时间,扬眉悻悻,仿佛在说:‘看见了吗?这帮臭小子有的是Jing神头。’
钟弥憋笑,脑中恶作剧的念头一闪,将马尾解开,把所有头发都拨在脸前。然后对白渽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子正中。
大家都集中于故事,灯光也抵消了月光透进来的人影,等了半天也没人发现她。
教室内,柯云飞的故事还在继续。
“阿强因为心虚,就一直躲在家里不敢上学。有天夜里停电,伸手不见五指,天上的毛月亮朦朦胧胧,照不清家里的任何东西。然后......”
李贤听了半天,许是觉得无聊,爬起来抱怨:“你他妈这鬼故事讲得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话音刚落,看见窗外正中猛然多出来一颗披散着长发的人头,惊吓中大喊起来。
他这一声惊吼划破了长夜的寂静,几人回头,看见脑袋也是吓得魂飞魄散,齐齐冲向教室角落,乱做一团,又抱在一起仰天大喊。
“啊啊啊啊啊啊——”
余知睿原是躺得安稳,被这阵喊声弄得烦心不已,他摘掉眼罩起来,看清窗外的脑袋也是身子一颤,但很快就听见了钟弥的笑声。
“锵锵锵锵~”
钟弥难得淘气,见恶作剧成功,忙甩甩头发重新扎好。
“大半夜不睡觉讲什么鬼故事。”
白渽倚在墙边,悻悻扬眉。
还真是幼稚。
众人看清她熟悉的脸,异口同声地松了口气。那模样像在演小品,怪搞笑的。
毕杰不确信地眨眨眼:“钟导?”
徐子谦小脸抽巴成一团,欲哭地抓住身旁的曹清文:“吓死人了......”
曹清文缩在他怀里乖巧地点点头。
柯云飞抚着胸口:“你干啥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殷楚源咬紧牙关,低声骂道:“艹,没让柯云飞故事吓着,让你吓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吓死老子了。”
李贤也跟着骂了句,慌乱中胡乱抱住两只胳膊,抬头发现自己被殷楚源和柯云飞护在怀里,忙撤了出去。
“还好老子胆子大!”
唯有余知睿还坐在床铺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钟弥捂着肚子走进教室,见一个个已经收拾好心情回到了各自床位,还是笑得停不下来。
“叫什么叫!”
忽然一声厉吼响起,隔壁教室的门哐当一下。
钟弥愣住,回头正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冲了过来,行动之迅速,像只大怪物。
她连连后退,借着微光才看清那张脸。
男人梳着利落的寸头,因为是被吵醒的,所有怒气都展现在脸上,额头的青筋暴起。
即便看见出现的是一位长相漂亮的女人,他的眉心依然紧绷。
“你谁?”
“啊......”钟弥惊魂未定,此刻也像个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儿,只能转向白渽求助。“我......”
白渽憋住笑,上前道:“卞科长,这位就是偶练部的部长钟小姐。”
卞博啊了声,上下打量钟弥,这才问道:“大半夜的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看大家的情况......”
她转头,围坐的七个人正捂嘴笑她。
天道好轮回。
“那你也不能来这儿啊,还大半晚上的。”
钟弥应了声,再次仔细打量卞博。他看起来三十七八岁,身材高大强壮,光是手臂都有她的腰粗。
记忆里大学军训时的教官......可没这么可怕。
再转头看孩子们灰头土脸并十分敬畏的站直,想必这些日子也没少遭受折磨。
卞博微微歪头,看着钟弥身后偷笑的几人,厉声道:“是不是都不困!出去站军姿!”
眼见大家齐刷刷翻窗出去站军姿,钟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仿佛是自己导致他们受罚的一样。
“我......”
她话说了一半,便听卞博打断。
“白渽,送她回村长家。”
“卞教官,我今晚想留在这里睡。”
见卞博双眉再次扭紧,钟弥忙解释。
“太晚了,我再回去......怕打扰他们休息。”
卞博瞅她两眼,对白渽摆摆头:“让她睡那屋去,里面有个折叠床。”
铁汉柔情......大抵如此吧。
钟弥知道再多说就过分了,便乖乖跟着白渽去了隔壁教室。
白渽将折叠床铺好,还很贴心的给她架了床蚊帐又点了蚊香,而后无奈看她。
“惹祸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