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平米的卧室内,霎时安静下来。
床边的地板上,白渽铺了两层被子,然而地板坚硬,躺下的时候还是传来翻动的声音。
钟弥定定心,从不久前的亲昵中抽离,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发呆。想了想,她问他:“万一我后半夜磨牙,把你吵醒了怎么办?”
“没关系。”
“可是真的挺吵的。”
“就当提前习惯好了。”
提前习惯?
钟弥在黑暗中失语,干脆盖好被子,看了眼窗帘缝隙透入的冷白月光,又坐了起来。
“要不你去客厅睡吧。”
白渽枕着单臂,无奈看向她的暗影:“别Cao心了。”
“地上凉,你的锁骨刚好点。”
听他不回话,钟弥又默默躺了回去。
这感觉怪怪的。
两个人身处同一空间,各自望着天花板发呆。
思索中,她昏昏沉沉睡去,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
钟弥迷糊地眨眨眼,想起床下的白渽,翻身却发现被子已经叠好了。
走出卧室,家里空荡荡的,也不见他的身影。
打电话,对面一直是忙音。
她扶着门框,呆呆看着寂静的客厅,意识里某种深远的感觉翻涌,霎时间难受得要命。
那是被遗弃的感觉。
这让钟弥想起妈妈。
她离开的前一天也毫无预兆。醒来却人已不在。
瞎想什么。
钟弥收起情绪,走去洗漱。
等她再出来,看见餐桌前端坐的白渽,顿时觉得庆幸。
一颗心犹如荡秋千,此刻归于平静,倒显得刚才的失落矫情。
白渽搭一只手在旁边的椅背,懒散撑额,另一只手握着超大杯的冰美式,看那深黑的颜色,必然是整杯的浓缩。
他慢悠悠吸了口,示意钟弥过去坐,“出去一趟,买了早饭回来。”
钟弥默默走过去,尽管脚腕还有些疼,但行动自如。她看着白渽拿出的三明治和咖啡,面上尴尬。
“我磨牙......吵得你没睡好吧?”
白渽笑而不语,依然模棱两可的样子,睨了她一会儿,“腮帮子疼吗?”
“......”
钟弥还真的抬手揉了揉。
白渽撇笑一声,将三明治递给她,“还没学会做饭,所以就先吃买来的吧。”
钟弥细嚼慢咽:“我会做啊。”
她指了指冰箱。
“家里有食材。”
他哦了声,没继续说下去。
笨死了。
谁要你做。
-
吃过早饭,差不多到了上班的时间。
近来偶练部忙碌,所以钟弥又调整回上午上班。
她习惯出门前将垃圾都收拾好扔掉,走去厨房,偶的发现垃圾桶里躺着几个破碎的煎蛋和零散的蛋壳。
它们或半熟或焦糊,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约五六个。有的蛋白里,甚至搀着蛋壳碎。
细想最近自己没有下厨,钟弥转头看了眼立在客厅等自己的白渽。
看来这些个失败品,是他早上的成果了。
她拎着垃圾,来到电梯前才偷偷看他。
“你早上煎蛋了?”
白渽身子微僵,侧脸拂过一抹心虚,但他憋住了。
“嗯。”他想了想,“做饭好难。”
钟弥笑他:“那你想吃跟我说呀。”
他侧头,转移话题:“今天我开车吧。”
“你的肩膀能行吗?”
“没问题了。”
“那你等会儿要是不舒服了就换我。”
白渽无奈嗯了两声。
那表情像在应付林瑜,又多了分心甘情愿的迁就。
-
来到公司,两个人前后脚下车。
等再到偶练部办公室遇见,装作不熟的重新打招呼。
钟弥兀自叹笑,觉得他们两个还真像从事地下工作的特务。
人前生疏,人后温溺。
白渽一向不管偶练部的琐事,都是叫他才会帮忙。偶尔打打杂,送个文件去别的部门,收获无数女性职员的青睐。
神奇的是,他只要出去晃一圈,回来时必定满怀零食,让王凯和张峻豪一边艳羡一边嫉妒。
关琴和翟宁宁也经常被人锁定,或直接或侧面的打听白渽的事。
偶练部顿时因为一个帅哥实习生而变成了全公司的瞩目。
钟弥瞅着小会议室桌上日渐堆高的各色零食,心情微妙。想来当做练习生们的意外福利,便也没多说什么。
这家伙这几天都在她床下打地铺,规规矩矩地听她半夜的磨牙声,偶尔还吐槽她说梦话。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白渽煎蛋的手艺却一点没有进步。
钟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