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店内昏暗,脚下一滑,若不是白渽反应快将她扶住,整个人就跌到地上了。
钟弥勉强站直,尽管脚腕生疼,还是惦记着余知睿。只是再看过去,他已经消失在芸芸人群中。
“小心点。”
耳边传来白渽的提醒,钟弥这才俯身揉了两下自己的脚腕。
崴得不轻,动一下都疼。
白渽重新扶她回到卡座坐好,单膝蹲下,查看她的情况,“扭到了?”
他的嗓音在舒缓柔和的音乐中显得格外厚重,如果不是没有理由,钟弥甚至怀疑他在生气。
她轻轻回应,被他摸到脚踝的时候不禁嘶了声。
白渽这才抬眸看她,面上担忧且无奈,更奇怪的是恍若压抑着愠气,十分冷峻严肃。
还是觉得她扫兴了吧......
毕竟现在哪也去不成了。
钟弥也觉得祸不单行,苦笑迎他,之后不自觉在人群中搜寻,再没找到余知睿。
她琢磨着,想给翟宁宁发微信让她解决,正拿出手机,又想起自己说过将工作放下的事。
犹豫片刻,还是收了回去。
白渽将她一系列小动作看在眼里,眸光微敛:“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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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搭乘出租车回家,路上全程沉默。
白渽自刚才钟弥崴了脚便不怎么开心,耷拉着眼睑一直冷视。
钟弥搞不清楚原因,任由他默然将自己送到家门口,觑着他:“要......进来坐坐吗?”
白渽转身走了。
钟弥觉得莫名其妙的,很快定定心,想来罢了。
她认为白渽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跟自己生气,何况崴到脚的是她,也不是故意破坏约会的。
但想起余知睿,钟弥忙给翟宁宁打了电话,要她喊他赶紧回家。
直到翟宁宁回复了个OK,她才松了口气。
希望不要在出道前搞出任何负面新闻。
钟弥卸了妆,简单冲个澡,然后借着洗手间的灯光观察自己的脚。脚背侧面靠近脚踝的地方有点肿,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疼。
她咬牙慢慢移动出去,竟然还在庆幸自己没有穿高跟鞋,否则伤得更严重。
没走两步,钟弥看着客厅沙发上端坐的白渽愣住。
“......你不是回家了吗?”
“我今天就搬回来了,跟你说过。”
白渽换了身轻便衣服,微微侧目,像在控诉她不关注自己。想想算了,他拿起茶几上新买的药油,对她摆手。
“我帮你揉揉。”
钟弥打量他的神情,走过去坐下。
白渽握住她的脚腕,让她踩在自己腿上,然后倒了两三滴棕色的药油,以拇指在她脚踝处肿起的地方轻轻拨弄。
钟弥原有些不好意思,但见他揉得认真,咬唇忍住疼,继而心里感动。
白渽总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照顾她。即便此刻看着有几分情绪,但待她依然温柔。
钟弥觑了会儿白渽低垂的面颊,想想还是问道:“你在生气吗?”
白渽手上一顿,再按下去的力量蓦地重了些。
“哎。”钟弥没忍住疼,抽回腿。“你轻点儿。”
她难得娇嗔,白渽心中的憋闷退散些许。
钟弥歪头,见他还是兴致不高,“到底怎么啦?”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她顿住,诧异他的发问,也认真琢磨如何回答。
不久,她小声道:“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钟弥羞于说直白的话,转而比喻。
“如果我的心是一颗苹果,其中有一半要留给我自己,思考、生活、成长。还有四分之一留给了形形色色人,亲友也罢,过客也好,拥挤又复杂。而最后剩下的四分之一......想留给白警官。”
她知道他控诉什么。
“可是你一个人占据这四分之一,显得有些空荡。不巧在我还是个无趣的人......所以需要时间慢慢填满。我知道最近忙着工作忽略了你,但我也有心跟你出来玩儿了不是么?”
白渽沉声,看着面前温声软语的她,反倒显得自己太小气。他专心于她细嫩的脚,继续拨揉,“知道了。”
知道了?
钟弥不免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回答太隐晦了么?
脚踝处的药油随着轻柔的按摩渗入肌理,天然的草植功效显著,疏散开疼痛。
白渽手法娴熟,想是经常受伤,久病成医。此时额前碎发垂下,遮住些许心思,而后脑海不由自主闪过零散的片段。
其实刚刚在夜店,白渽顺着钟弥的视线看见了余知睿。
她在茫茫人群里捕捉到了那个人,让他觉得嫉妒。
本能一般的,生气又嫉妒。
余知睿......
在白渽眼里,那家伙居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