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终带回了容戟。
容戟伤的太重,婚期暂且不定,而且按帝王的说法,容戟这样低级的Omega大概只配给穆岚当作没有名字的性奴,何谈什么婚期。
穆岚自是不愿,僵持之下,只得先把容戟带回住处,待他痊愈之后再说。
容戟身上满是刑虐的伤口。这场刑虐是自婚前开始的,已持续了三日。容戟身上多处伤口甚至已经腐烂化脓。
这样的伤无法直接进入治疗舱,需要先处理干净才好。
治疗过程过于血腥,穆岚怕容郁受不住,劝他在门外等待。
治疗室。
穆岚守在一边,看着医疗机器人一刀一刀切去容戟身上的腐rou,不亚于再一场刑虐。
容戟被绑在诊疗床上,他疼的意识模糊,分不清此刻到底是在治疗还是依然在受刑,一声一声嘶哑的痛呼,手指扭曲挣扎之间,碰到了穆岚的袖子。
他轻轻抓住了那片袖子。
这样的布料质感……是刚刚抱着他的那人……
刚刚,是不是一场梦……
容戟有些混乱,抬起一双无法聚焦的眸子看向穆岚的方向。
穆岚低叹一声,接住了他被活活拔掉所有指甲又插了银针的手,小心避过那些针,轻抚他手背那块还算完好的皮肤。
“很快便结束了。”
“我知道很疼,乖一些,马上就不疼了,好不好?”
容戟突然就有些委屈。
于是穆岚便看到那个痛到极致都没有哭过的男人,竟在她一句话之下,自空洞的眼中落下泪来。
“疼……”他嘶哑着声音,颤抖着开口。
“好疼……”
穆岚抬手为他擦掉眼角泪痕。
她不过刚刚认识他,却在这一刻,心痛到无以复加。
一个小时后,满身新鲜伤痕的容戟被放入了治疗舱。
药ye缓缓覆盖失去了大半皮肤的血rou,浅黄色的药ye很快便被染成了血色。治疗舱虽能最快的治愈外伤,却也是刺激性最猛烈的,可容戟的伤来不及慢慢医治,必须被放进这治疗舱中。那舱中的人开始还抽搐着,剧烈挣扎着,十几分钟后却失去了意识,安静蜷缩在血红的药ye之中。
药ye缓解了刺激他神经的药物,容戟终于陷入了如愿以偿的昏迷。
穆岚松了一口气,隔着玻璃舱摸了摸容戟脸颊的位置。
接下来便交给治疗舱处理。
穆岚走出治疗室,看向等在门口一脸焦急的容郁。
“郁儿别怕,他已经睡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妻主!”容郁扑进她怀里,痛哭出声。
哭了一会儿,穆岚终于哄着他收了眼泪,容郁趴在穆岚胸口,开口还带着鼻音。
“妻主要对阿戟好一些……”
“小傻子。”穆岚轻轻捏他鼻尖:“便不会吃醋吗?”
“吃的……”穆岚伸出手指比了一小段距离,又悄悄拉大了一点:“吃这么一点点。”
穆岚失笑。
“可是妻主,阿戟他太苦了……”容郁想起容戟,眼底又积了泪:“阿戟什么都没做错,他不该被这样残忍对待……”
“傻阿郁。”穆岚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妻主懂了,会好好照顾你们。”
入夜,容郁主动回了自己的房间。
之前他是睡在穆岚房间的。
穆岚不知他搞什么名堂,也拗不过他,疑惑的朝自己房间走,一开门便停住了。
房间里有人。
淡淡的月光拢在那具未着寸缕的瘦弱的身体上,他刚出治疗舱,身上的伤甚至还未全部愈合,皮肤虽再生了大半,但伤的重的地方还泛着不正常的红肿。
容戟安静的跪着,不知已跪了多久。见穆岚进来,便伏下身躯,背后的脊骨高高凸起。
“奴……见过主人。”
他声音犹带着几分沙哑,但在治疗舱的治疗下,好歹能听出些本音了。与容郁的温润嗓音不同,容戟声音要微微低沉些,意外的悦耳。
穆岚了然。
原来兄弟两个竟打了这个主意。
她反身关上门,扶起面前瘦弱的过分的Omega。
“阿戟。”她这样唤他。
“你若不愿,便不必这样。我总有别的法子让你可以离开皇宫,过正常的生活。”
被主人嫌弃了……
容戟自厌的垂下头,低低答了声:“是。”
穆岚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劲,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看到了那双漂亮却依旧无神的眸子,以及眸子里来不及掩饰的深深绝望。
“阿戟,你自己怎么想的?”
“奴……”容戟屏住呼吸,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被穆岚捏住的下巴上。
主人触碰他了……
他……会不会脏了主人的指尖。
可是她的指尖好温暖,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