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了一脚白川温热的尸体,人畜无害地说:“死了。”
白宣凝眸去看,男儿不轻弹的两行眼泪刷地就流了出来。
“川儿!”他从扶着的人手中轻易挣脱出来,努力往那边爬过去,“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有什么都冲我来啊!”
他悔,他恨,他必要让薛浪为他世上这最后一个血亲血债血偿!
薛浪冷漠地看着他慢慢靠近,身后蜿蜒出一条血路,他抬手阻止了后面人的动作,他蹲下身,让天人永隔的两兄弟如隔千山万仞。
几乎同白宣面对面时,他垂着眼皮说:“十三年前,楚如何待我,十三年后,我便如何亡楚。”
他一声令下:“陈通,把白宣将军送回楚军军营,就说他不慎摔断了腿,你们王爷心怜之,连夜差人护送回去。”
陈通领命,一个手刀又把愤怒激动的白宣劈晕了过去,麻溜地扛起来走了,留下的楚军蠢蠢欲动,被薛浪一个眼神吓得尽数低头,灰溜溜地又出城了。
“为什么不杀了白宣?楚军没有了他,不过些散兵游勇。”有位副将忍不住问。
“哀兵必胜。本王已经逼杀了白川,如果再手刃白宣,王城里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楚人就会发起拼死抵抗,以其人数之众,极易对我军成前后夹攻之势,所以白宣现在不能杀。”
“不杀白宣,百姓就不会抵抗吗?”
薛浪笑了一下,说:“你以为,他们真的很想做楚人吗?”
言尽于此,他还要抓紧时间做接下来的谋划,急匆匆地去了王宫外的一座府邸,他们暂时的营地。
至于做好万全准备突袭的白宣为何轻易被俘,他率领的五千Jing兵都去了哪儿,城外的楚军又为何不及时救援?就都要说回白宣出营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奇怪的文风增加了 我可能看一点书 就会随机乱写(鸽子熬秃了头
41、内乱之始
白宣此次的行动,虽不说完全公开,但也是在几位副将之间遍传了的,嫉妒白川之人不在少数。
其中一个口风不严的,叫沈余括,回到自己的营里就开始对手下的兵卒抱怨:“大将军也真是的,非要搞什么夜袭,照我说,不如直接攻城来得方便痛快,而且他薛浪能有几个兵?至多不过八千,有什么好怕的?白宣就是太胆小了!还有那个白川,不过是凭着他与白宣是亲兄弟,竟把我们的头功全抢了去!”
这番话被他营里的一人传到了薛浪的耳朵里,薛浪二话不说拿了一袋金子给他,让他想办法游说沈余括去枯树林,事成再加两代金子,小兵被收买得得意忘形,连声说好。
他回去之后,不知对沈余括说了什么,反正这天太阳正当空时,那位脸宽脑门也宽,身体却极度消瘦的副将就等在了炎热得像马上要燃起来的枯树林里。
同他见面的,是一个白衣白袍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他印象里似乎有这个人,薛浪在战场上拼杀之时,这个银面人始终不离其左右,把他保护得滴水不漏,武功高深莫测,就连Yin阳先生在世时也多次表示对他的忌惮。
不仅薛浪是楚王的一大心病,神出鬼没的银面人也同样是,上次楚王大玩Yin招,Yin阳先生亲自出马,听闻是好不容易得手,而且亲眼看见他被炸得没个人样,山崩掩埋,绝无生还可能的。
所以楚王才能那么轻易地从武安把薛浪偷偷运到王城来,如果银面人当时活着,一定会想办法救走他主子,他相信那个影卫一定是死了,那眼前这人难不成是假冒的?
可惜他只远远见过燕离几次,并不能确认。
其实燕离在楚军来之后,多次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只是这位不得意的副将没有机会上前线,自然也不能得知,他早就“复活”了。
他警惕地后退一步,问:“你是谁?”
燕离不答。
他复问:“是你叫人诓我来的?你想干什么?”
“沈副将军,鄙人将你请来,是有一事相托。”
沈余括嗤笑说:“你是谁,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他打定主意,只要这人有动手的意图,他就立马发信号求救,可燕离此次来不是动粗的。
燕离沉默了一会儿,对他的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你应该认得我,我是薛浪的影卫。”
沈余括一惊,脱口而出:“你没死!?”
“你果然认得我。”
沈余括冷静下来,更加戒备,就算他是公认的自负,面对这个与薛浪不相上下的男人,也很难不紧张,他甚至想到,如果两人打起来,他只要把动静闹得大点,就能惊动营地里的人,他只要撑一会儿就能活。
信号弹呢?他觉得他不一定有机会放出来。
他跟随白宣二十余年,打了不少仗,在薛浪独挑大梁之前,他们都打得很轻松,可薛浪一来,犹如杀神降世,五月之内连却他们大军百余里,河西十五城于是拱手相让。
而他身边的那个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