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择本来想坐到后面,但是舒闲扽住了他脑后的帽子,直接给他扽了回来。
“干嘛啊哥?”
“坐第一排。”
邵择极度抗拒,但是最终还是在舒闲的连拖带拽下落座了。
第一排可谓是空旷了,完全没有人跟他们抢,比说身边没人了,就是身后的一整排也是空着的。
后方的同学见第一排坐人了,纷纷唏嘘喟叹,暗暗称赞实乃勇士也。
老教授本来在看题,眼前突然闯进了什么东西,不禁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惊得满脸皱纹都是一缩。
第一排竟然坐人了!而且还是个熟人!
“舒闲?”
“老师好。”舒闲跟教授问好。
“真的是你啊,你小子怎么回来听我的课了,我记得你不是上一届的吗?没考研?”
“想你了呀。”
舒闲咧嘴朝着老教授笑了笑,并没有好好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话很甜,让老教授不禁也乐了,也就忽略了舒闲跳过的问题。
很快上课铃响了。
原本的概率论很沉闷,大家都听不懂,无论老师问什么,他们都低着头不回答。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老教授有舒闲了,如获至宝,如鱼得水,十分地自在,就站在了舒闲的前面讲课。
“这个是个什么呀——”老教授讲到一个题,拖长尾音,目光落在舒闲身上。
“古典概型。”舒闲被热切的目光盯着,没有办法,只好接了话。
老教授心满意足,点点头,“没错,是个古典概型,而古典概型的问题,其实本质上就是——”
“求元素个数。”舒闲继续接话。
“没错!就是求元素个数的问题嘛!很简单的组合问题,来,舒闲同学,你去黑板上写一下解题过程。”
舒闲其实是有些抗拒的,他本来就想好好听个课,结果五十多个人的课,硬生生给他上成了小班教学,一对一辅导。
但是老教授十分热情,他也只能跟着应和,去黑板上简单地写了过程后,又在老教授的要求下讲了讲思路。
两节课上完,舒闲觉得十分疲惫,这跟自己讲课无异了。
“哥,我都说了,坐第一排准没好事!”
“谁知道你们班这么沉闷的?我原来上课的时候第一排都是要抢的。”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收拾书包。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邵择想要跟舒闲去食堂吃,但是舒闲拒绝了,说要买回宿舍。
邵择也没有在食堂吃,而是跟着舒闲买了饭,陪他走回了宿舍楼下,要分别的时候,舒闲想起一件事,叫住了邵择。
“怎么了哥?”
“宿舍楼不让养宠物是吧?”
邵择想了想,点头:“嗯,但是你要想养条鱼,养只乌gui,宿管倒也不会管你。”
说完,他见舒闲依旧表情晦涩,猜测到舒闲可能不是想养鱼这么单调的生物。
他试探性地问道:“兔子?鸟?”
“狗。”
邵择沉默了片刻,不禁对舒闲的想法抱以了崇高的敬意,宿舍养狗?这也太勇了吧!
“它是个哑巴吗?”
“虽然我没听它叫过,但想来应该不是。”
“这……说实话啊,如果不大的话,带进去挺容易的,但是要不被发现就有些困难了。”
这么一说,舒闲也觉得有些难办,总不能再搬回公寓去养狗吧?
好在眼下那条狗还在医院,不一定能活过来,要治好看样子是需要几天,他还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于是,舒闲朝着邵择摆了摆手,“你先走吧,我回去再想想。”
邵择离开了,舒闲上楼,回了自己的小单间。
宿舍里装的是冷光灯,又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住的缘故,整个房间在显得异常清冷Yin森。
舒闲不是很喜欢这种环境,客观来讲,这会让他的情绪低沉,但他也不能给学校换个灯棍。
换了衣服后,舒闲拿了平板爬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
他趴在床上,将枕头垫在胸口的位置,把平板架在床头,戴上耳机点开没看完的网课。
一年时间来学白予四年学的东西,确实是有些难,他也没有白予那样的兴趣,就算是脑子好使,也免不了觉得无聊。
看了没多久,耳机里的讲课声就模糊成一片,浓重的困意钻入他的太阳xue,一直往里侵入大脑。
困意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影响学习的敌人,但对于舒闲来说却是异常珍贵的。
虽然一直在吃药调节,但是他依旧有着严重的睡眠障碍,如今能自己觉得困实属不易。
于是他把握住机会,把平板熄了搁到旁边,摘了耳机,躺平,盖好被子。
但是在耳机摘下的一瞬间,令人惊心的死寂猝然而至。
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