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才阉掉了呢
我跌入了无底的深渊,这次自由落体的时间好长,坠落,坠落……
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白色和淡青色的窗帘,隐约飘来熟悉的消毒水的气味。楚菲和肖齐见我醒来急忙过来嘘寒问:“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们了,”楚菲摸了我的额头说,“还好不怎么烫了。”
“我睡了多久?”
肖齐递过一杯开水,说:“两个小时左右。”
哦,才两个小时,我以为会像电视里一醒来就有人跟她说你已经睡了几天几夜了。
“医生说你是饿晕了,加上感冒才撑不住,平时这么强悍的人怎么就……”楚菲削了个梨递给我。
校医说我没大碍,刚才睡那会儿打了瓶葡萄糖,休息一下就可以出发火车站了。
我问石川去哪了,楚菲没说话,肖齐说在外面抽闷烟。
火车上,楚菲不一会儿就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三五成群斗地主;石川坐在窗前,目光呆滞,几个美女路过他都没抬眼,只是望着窗外闪过的风景若有所思;肖齐和石川一样拖着下巴,把玩着矿泉水瓶。石川和肖齐,或许在想同一个人,蒙娜。他们三个人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石川喜欢蒙娜,蒙娜喜欢肖齐,肖齐喜欢另一个女孩,如果加上楚菲,这几个人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世界很大,我们生活的圈子却很小,一不小心,我们撞上了同一个人,然后开始有扯不清的纠葛,你叫我把眼光放大一些,殊不知我的世界再大,没有你同样显得很渺小。
一个彪形大汉从肖齐身边路过,一包烟从他的屁股兜里掉出来。肖齐好心叫住大汉:“师傅,你烟掉了。”
彪形大汉一听似乎有些不高兴,头也没回,哼的一声说:“你才烟掉了了呢。”
我们有些莫名其妙,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肖齐更莫名其妙,嘀咕:“烟掉了还不承认,自欺欺人。”
我和楚菲似乎想到了什么,相视大笑起来。五秒钟后,彪形大汉折回来,嘿嘿地说:“我真的烟掉了。”我和楚菲笑得五仰八叉,心里猜想,彪形大汉肯定把“烟”听成那个“阉”了。
肖齐说:师傅,你阉掉了。
大汉说:你才阉掉了了呢。
肖齐说:阉掉了还不承认,自欺欺人。
大汉说:我真的阉掉了。
笑够了,我吃了药,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醒来啃了个苹果就到家了。楚菲说:“你丫真能睡,我怀疑你吃的不是一般感冒药,是迷药。”
回到家,我悄悄开了门,想给爸妈一个惊喜。开门看见妈正在收拾东西,我一把从后背抱住她:“妈我想死你了。”老妈先是一惊,随后笑着说:“妈也想你。”她转过身我惊了一跳,这不是我妈啊。“小姨,是你呀,我还以为是我妈呢。”
这时我妈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黑哟,一年没回来而已连亲妈都不认得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妈您误会了,主要是您和小姨的背影太像了,都是虎背熊腰,所以我……”
妈脸一黑,小姨连忙帮我解围:“人家小颜是思母心切,逮谁喊妈。”
我嘿嘿一笑,上前接过妈的盘子:“妈我帮您。”妈会心一笑:“去去去,还是妈来伺候你,在沙发躺会儿,待会开饭。”
这时候爷爷从房间里走出来了,我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爷爷求饶似的哀道:“我的骨头哟……”
小姨进厨房帮忙去了,爷爷坐在以旁翻报纸。我横在沙发上逞沦陷状态,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按得一个爽,唯一不方便的是,我老把遥控器当鼠标,在桌子上挪啊挪,看半天电视屏幕上没有箭头才知道这不是电脑是电视机。
“叮咚”一声,我以为我爸回来了,跳起来去开门,结果楚菲站在门口冲着我咧嘴,然后张开双臂,我又以为她要抱我,我迎上去,结果她的手从我头顶一挥,径直跑进大厅:“妈我想死你了。”还好抱的不是我妈。小姨又一惊:“怎么都一样的台词啊?”
门外还站着小姨父,我问了声好,然后两家人都坐在饭桌上。原来两家家长为了给我们两个妞接风,特地在我家设宴。饭桌上家长们一个劲儿给我们夹菜,我们也给他们夹菜,结果盘子空了,碗里的菜堆成小山没法动筷子,我们不得不把菜又放回盘子里。这不是白搭嘛。
晚上我缩进妈的被窝里,往她怀里蹭,呼吸妈妈的味道。妈说爸到湖南出差去了,我问妈,爸一年到头老出差自己在家会不会很寂寞,妈叹了口气随后一笑说,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只要他在艰难的时候想到这个家,想到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在等着他,只要他还惦记着这个家就好了。那这么等肯定很辛苦吧?妈说,你爸不会让我空等,因为再过两星期,他就打道回府了啦。真的吗?我一激动一跃而起,结果一脑袋撞到床头。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回家太兴奋了?还是因为在火车上睡多了?或者是别的原因?我不知道。
第二十六章 我的遗像
“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