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婆叫道:“没有!”
“为何秀秀自首时浑身是伤?”
“是他们自编自演!”
“你方才不是说当晚二人要打起来?”
“只是吵嘴,没有动手!”
“那匕首不是高桧的?”
冒婆噎了下,仍固执道:“就算我们少爷亮出匕首,那也是被这对jian夫yIn、妇气的!那也是他们有错在先!大人您去打听,哪个不夸我们少爷的好?”
佟必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冒婆子,当堂伪证者皆有刑罚!”
冒婆身体抖了抖,嗫嚅道:“你们官官相护、以权谋私……”
佟必猛地瞪眼大喝:“本官敬你一把年纪,不追究你这诛心乱语,你若肯受五十大板,本官就采纳你的证言!”
冒婆惊惧捂嘴,不敢再出声了。
佟必果断下令:“宣判词,结案!”
书佐立即将文书呈阅堂上三审,待三人签字后,门吏领了判决文书出去宣读,一组衙役将罪犯扶回牢狱,一组将原告领出公堂。
公堂之外,远远传来冒婆凄厉的哭声。佟必听到一脸厌恶,明彦唤人将府衙大门闭了,那哭声才消弭。
展越并没有佟必和明彦脸上的如释重负,而是拜托他们,等宗长yin和秀秀伤好些再赴劳役。
“这是自然。”佟必连连点头。
“我们明日就回京。”
佟必和明彦皆有些惊讶:“这么快,未免太过劳累?”
“须尽快回禀皇上。”
这么一说,佟必和明彦果然不好再说什么。
“明日走前,我想再见秀秀一面,私下里,望行个方便。”
佟必和明彦眨了眨眼睛,并未将诧异表现出来,一口答应。
展越、慕远志和阿苏三人收拾好行李,晚上刺史宗桐邀请三人去宗府晚宴,展越直言谢绝了。
次日一早,三人来到府衙牢狱,秀秀艰难起身,见到三人很是惊讶。
展越握住监栏,轻轻唤了声:“秀秀。”
秀秀撑着后腰、挪动沉重的身体走过来:“大人?”
“腿怎样?”
“还好,多谢大人关心。”
“你知道吗?你其实是有姓的,”展越凝视着她圆圆的眼睛,“你姓展,名妧,叫作展妧。”
秀秀捂住嘴,半晌才颤声道:“大人,您姓……”
“是的小妧,我是你的同胞兄长,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们……”
“你五岁时,我们的父亲遭人陷害、当众斩首,其余家人男丁劳役、女子充ji,而你被父亲的属下救走,从此下落不明。我也是被人所救才活下来,而其他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秀秀脸上有两行泪夺眶而出,双手紧紧握住监栏。
“我找了你许久,直到两月前,你那救命恩人的尸骨被人发现、确认了身份,我才顺着他的籍贯背景来到邕州查找,一直寻到杜宅、寻到你。”
“所以这次重审……”
“是的,我向皇上特请重审,我不忍见你……”展越眼睛渐红,“对不起,我尽力了。”
秀秀不禁捂着脸哭起来,不知该觉欢喜还是悲伤。她渐渐平复下来,抹去泪水,仔细看了这个久别重逢的兄长一眼,向后退了一步,微微矮身福礼:“是我对不住,辜负了大人的信任。不管怎样,多谢大人了。”
展越愣怔片刻:“小妧,你不肯认我?”
秀秀笑了笑:“只要秀秀活着一天,就会向诸神祈祷,保佑大人平安顺遂、前程似锦。”
展越凝视着她,默然半晌,最终道了声:“你也保重。”
展越走开,阿苏立刻过来,伸手想去握秀秀的手,然而秀秀又退了一步,似乎要隐没入囚笼的Yin影中去。
阿苏不由得大喊:“秀秀,努力活着呀,我们都盼着你获得幸福啊!”
秀秀又举袖捂住了嘴。
“宗公子让我转告你,不管身在何处,他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谢谢你们,”秀秀哽咽道,“谢谢……”
“再见秀秀!我们一定会再见的!”阿苏害怕秀秀看见自己眼里的泪光,急忙扭头走开。
“秀秀你保重,孕期不能劳累,注意休息。”慕远志不知说什么好,挤出一句医嘱便挥挥手离开。
在拐角处他回头看去,秀秀来到监栏前,站在仅有的日光下,朝他们的方向努力展开笑颜。
刺史宗桐和一行官员要送展越三人出城,展越坚辞推拒。到府衙门口,又像来时那样看到一群人身着素服,跪地愤喊着:“杀人偿命!杀人偿命!”旁边围了一圈好事者,将府衙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对出来的官员们指指点点。展越犹豫着是否上前抗辩,但不过片刻,就有衙役持着棍棒出来、缉拿闹事者并驱赶旁人,短暂混乱后,府衙门前很快恢复清净肃然。
宗桐脸色这才缓和些,拱手道:“展廷尉史,此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