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任何解释都是徒劳、都像掩饰,沐雪最终只能说,“在不同的道上走下去,我们终将形同陌路,甚至成为利益冲突的仇敌。”
白歌跳起怒喊:“为了你的道、你的利益,你不惜要我死!”
沐雪再次闭紧了嘴,她没有办法否认内心曾经闪过这样念头。
这时羿阳介入:“那妖物太危险,是我拉住了她。如果来得及,想必陛下也会下达同样的命令。”
白歌怒视着羿阳,良久道:“我现在才看清,你究竟为什么待在我身边。”
他一把攥起羿阳的前襟:“别忘了你的身份,就算我死了,也轮不着你!”
羿阳惊慌的看向沐雪,沐雪疑惑的皱紧眉头。
白歌推开羿阳,沐雪未及发问,羿阳朝她点点头,随即跺脚掠起,黑色的身影立即消失在墙头。
白歌冷哼一声:“懦夫!”
“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白歌凝视着沐雪,反问:“如果今天我真的死在这,你会不会有一丁点的伤心?”
当然会伤心,可是沐雪不知是否该说出口来。
看到她纠结的表情,白歌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哈哈大笑着离开了怡馨院。
走出庭院,白歌才停下狂笑,眼神变得狠厉而冷酷。他仿若无事般换了衣冠,迅速召各军将领议事。
确认了军士、马匹、兵器、粮草全部到位后,白歌眼里火光迸溅,瞬间熊熊炽烈,毫不犹豫的宣布:“出战!”
各军将领领命而去,只有童诚留了下来。
“狼原人要出城。”
白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他们去。”
“还有十万匹狼原马没有运来。”
“暂时够用了,”白歌拍拍自己的脸颊、使自己保持清醒,“记住,他们不是人质。”
童诚面带焦虑:“战事打起后,万一后院起火……”
“不会,朗满格达绝不会感情用事,”白歌给出坚定的眼神,“唇寒齿亡,凭现在狼原的实力,只能选择紧紧依靠大梁。”
“那我给他们放行。”说完,童诚作揖退下。
白歌的眼神渐渐失焦,慌乱慢慢掩盖了坚定,其实他也没有信心一举击破齐军。只不过,他内心巨大的恨意使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快抹掉颜旷此人的存在。
他有些惋惜,如果当初狼军没有尽灭该多好。
他甚至回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如果谐紫清和他的尸军尚存该多有助益。
在同父异母兄长去世一个多月后的今天,白歌发现自己竟然从某种程度上理解了他。不管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还是为了重获所爱之人的芳心,内心那团难以满足的名叫欲望的火焰,不受控制的越发强烈,恨不得毁天灭地、吞噬一切。
白歌自嘲般冷笑起来,说不定自己真的入魔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本来还期待那自我标榜着“绝不干涉人间兴替”的玉宫能够遵守承诺,然而玉渊活跃的身影使得白歌不得不怀疑玉宫早有偏倚。入魔才好呢,自己就可以轻松跨过玉宫那些绊脚石了。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毫无征兆的突然大开,没有任何通报就走进来一个白袍男子。
白歌右手按剑而起,紧紧盯着来人:“风先生?”
风弄月抱琴鞠躬:“参见陛下。”
“许久不见啊,”白歌冷嘲道,“朕可能忙糊涂了,竟忘了何时征召过先生。”
“请陛下恕罪,草民有事斗胆求见陛下。”
“先生是朕故友,大可正大光明的进来,朕自是不会拒之门外。”
风弄月脸色微变:“我最近不太方便露面。”
白歌的眼睛微微眯起。
风弄月尴尬的轻咳一声:“总之,我来是为了……”
白歌打断他:“大敌当前,朕可没有心思与先生谈论琴道。”
风弄月听出自己并不受欢迎,于是他立即说:“我是来帮助陛下的。”
白歌重新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哦?莫非先生要主动请缨去阵前用琴音感化敌军?”
风弄月努力忽视对方的嘲讽:“陛下会相信我的。”说完,他一手扶琴,一手在琴弦上轻柔一抚。
那琴音并未听出有何不妥,然而琴音一落,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两个执剑的卫士神态正常的走了进来,向白歌行礼后笔直安静的站着。
“叮”的一声,风弄月抬手再次拨动琴弦。
俩卫士突然面目狰狞,转身面对彼此双双拔出了佩剑。
“叮……”
俩人怒吼一声、眼都不眨的挥剑向对方砍去。
“叮!”
俩人的剑锋及时停在双方的颈侧,表情慌乱,对目前的危局感到不明所以,更不知所措。
风弄月看向白歌,白歌神情漠然,没有表示。于是风弄月挥手,又是“叮”的一声,他背后的两个卫士同时溅血倒地。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