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握住药瓶。她该死的担忧。她无用的关心。她最后的遗言,临终的遗嘱,倘若他愿意倾听。但她没有亲口说给他,她撇下他,独自离开。她已经做出选择,留他孤身一人,而她留下这种东西来减轻他的痛苦——好像真有这种可能似的。
他想一怒之下砸烂瓶子,让墓土掩盖最后一丝的她。就像她已被掩盖的那般。
但他没有。
Antidote 解药
多年以后,西弗勒斯将会猜想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蜘蛛尾巷。他只是想到了家,便已置身家中:并非他与留在身后墓xue中的亡者共同生活过的宅邸,而是他们都知道的童年时代的家。
与科克沃斯的大部分房屋不同,这里完好无损。莉莉召唤的厉火带来重创,空气中仍弥漫着烟味。但那座烧毁的宅邸位于城镇富庶的街区。贫民区未受波及。
时间以莫名的方式流逝。他似乎刚坐下,药瓶却已不见,他努力回忆起自己将它锁进抽屉,将钥匙变消失,消除了会导致意志薄弱的任何诱惑。他睡着过,但也许不过打了个盹,也许只是盯着满是烟渍的墙壁,但愿自己停止思考,并且几乎成功。他依稀想知道自己是否哭过,是否会哭。他怀疑自己没有,也不会。但没有确切的答案。没有任何确切的答案。
紧闭窗帘上的日影游移过一遍后,雷古勒斯送来食物。西弗勒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找到他,也不想去猜测。雷古勒斯面带怒容的哥哥与那个狼人也一起来到。狼人带着怜悯的神情;布莱克弟弟神色焦躁,眼下有着深重的黑眼圈;哥哥显得僵硬而疲倦。他们明显聊过他,谈话内容就写在每个人脸上:他显然遭受巨大伤痛,他们都明白。雷古勒斯说了你好,小天狼星咬着颊rou内侧,似乎在生气,卢平说了些什么,其中包含那个带来伤痛的名字,他宁愿忘记的名字,于是西弗勒斯试图用恶咒削掉卢平的皮肤。
一打三赢的几率很低,和一打四差不多,何况西弗勒斯一直没有睡过觉吃过东西,自从——他记不起来,他的神智有些模糊,但总之一直没有,自从——他变得异常迟钝。卢平想用温和的手段制服他,小天狼星·布莱克并非如此,雷古勒斯则目瞪口呆,但结果没有分别:西弗勒斯最终束手缴械,怒容满面倒在扶手椅上。
“我们是来帮你的,”卢平说,他的声音安抚人心,亲切温和。
“不需要,”西弗勒斯怒吼。“这里不欢迎你。”
“我都跟你说过,”年长的布莱克说着,眼睛转回弟弟身上,将西弗勒斯的魔杖塞进自己口袋。“他很难对付。”
雷古勒斯开始绞着手,急躁地抠着破损的指甲,抠得渗出血来。“西弗勒斯,请你听完好吗,我们理解你的感受——”
“别同情我,”西弗勒斯说。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在乎莉莉?”小天狼星喊道,脸上浮现出新的痛苦。
莉莉就是他内心症结所在,但还有些事实,他可以牢牢抓住作为武器。“无所谓。她已经死了,根本不需要你在乎。”
结果完全未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哪怕他的声音在大脑封闭术作用下毫无波澜。他们没有愤怒、厌恶或否认,而是怜悯地看着他;甚至小天狼星的面容也因此拧起。卢平似乎要流出泪来。
无所谓。西弗勒斯伸出手,将内心所有恨意都凝聚于话语中,他的声音丝毫没有颤抖。“我的魔杖。”
他们互相对视,传递着西弗勒斯无法感知的交流——那些可悲,忧虑,无用,无用,无用。
小天狼星走上前。“恐怕不行。身为仍有魔力的前食死徒,不允许使用魔杖。”
“好像有多大分别似的,”西弗勒斯冷笑道,尽管他感觉到心脏在狂跳。“就连小孩都能用无杖魔法。”
“你不必这样固执,”卢平说,语气里透着一丝气恼,他的双手插进口袋里。“我们没有要把你当囚犯对待。”
“但如果必须如此就不同了,我猜?”西弗勒斯重新站起,朝着围成半圆的看守者们迈出一步。
“他们想把你关进阿兹卡班。他们想把所有食死徒都关进阿兹卡班,”雷古勒斯说。
“那你怎么没事?”西弗勒斯慢条斯理道,加紧他的进攻。
雷古勒斯退避了。“因为我——”
“因为雷古勒斯参与了战争,”卢平说着,语气疲惫。“和你一样,西弗勒斯——也许你的贡献比雷古勒斯还大,由于莉莉的参与,因此——”
西弗勒斯不想听完这句话,也不想听到卢平这样的野兽说出她的名字。他挺直身体,魔力涌现下,电灯闪烁着惨淡的光芒。他抬手猛劈,同时念出咒语。魔法遵照了他的指令:一股鲜血涌出,并非如他意图那样割穿卢平的喉咙,而是掠过肩膀和胸口,比起皮rou,更多地割破了衣服。
施展无杖魔法就像戴着手套写字,不过依旧有用——虽然笨拙,不得其法,但还是有用。
西弗勒斯以为卢平痛苦的抽气声会让他满足。事实没有。他伸出手,等着魔杖飞来,但小天狼星发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