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一柠扬起眉:“这么晚你不回家去哪儿啊?逛街?”
她随口一说,席纵却“嗯”了一声。
抬手,揉了揉米一柠的头。
又懒洋洋地说:“你回宿舍,那我不得给自己去买个玩偶?”
米一柠愣了两秒,反应过来。
低头抿着唇笑了。
过了会儿说:
“那你也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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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拨来视频请求的时候,是波士顿的上午,也是国内的夜晚。
“那边天气怎么样?”姜晚活泼地问,“还热吗?”
“还可以。”席川回答。
他们夫妻两人并没有一起回国,原因在于A大这边已经开学,而姜晚那边的工作仍然需要交接。
两人只能通过一早一晚的视频通话见面,一边说晚安,另外一边吃早餐。
“怎么这个表情?”姜晚发觉自己丈夫心情不佳,笑着问他,“怎么,跟柠宝相处不顺利?”
席川没有说话,却是已经默认了。“本来嘛,”女人宽慰他说,“老师跟总裁就是不一样。你想想看,一个最喜欢玩的游戏的公司总裁,那不是天然有一种好感吗。但你,当人家高数老师——你知道数学是多少孩子一生的噩梦吗——还想指望什么呢。”
“你俩的起点,要是以零为基准,那就周乐天握着三十分的基础分,你还得倒扣。”
席川看着手机里妻子噙着笑的面容,轻叹了一口气。
想起上课时的事。
分明不想提问到她,特意避开。却没想到,那个帮人答到的,竟然就是米一柠。
他倒不会因此有什么恶感。当了教授多年,虽然他一贯严厉,但总也能理解学生的一些心态。
只是后来,想把钢笔还回去,又偏偏听到对方对于自己的评价。
席川往往上课非常严格,一丝不苟,在美国教书时,他的学生也往往怨声载道。今天这种情况,他什么都没有说,本来就是不同寻常。
即便如此,他却仍然……
“哎,”妻子慧眼如珠,“你是不是不小心逮到人家干坏事儿了?”
席川并没有惊讶于妻子的侦探能力,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姜晚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你说说你们这都是什么孽缘。”
笑了会,她正色道:“别想太多,你在M大当了这么多年阎王爷,一时半会儿,改得过来吗?还不如换个角度,从人兴趣爱好入手,找找共同话题呢,说不定人家来了兴趣,就会觉得你没什么架子。反而亲近起来呢。”
她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挺有意思:“哎呀,好想见见这小姑娘,这边的交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席川抬眼:“别什么都自己做。”
“怕我累着?”姜晚挑眉,“放心,我有多能偷懒,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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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第一周,每天都在接触新的老师、新的课程中过去,如同流水般飞逝。
李妍头一次逃课就撞到了枪口上,这下是不敢再逃了,便也老老实实地跟着米一柠一起,在各个教室之间穿梭。
令米一柠没有想到的是,她之前还觉得挺和善的席川,迅速在新生中起了名声。
大家一个二个都叫苦连天,说他过分严厉,不近人情,仿佛长了双X光眼,把所有的小花招都看得明明白白。
那些找人帮点到的、假请假翘课的、上课没认真听的……全都被揪了出来,通通扣掉平时分。
堪称冷面阎王。
这些传言到米一柠耳朵里,把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寻思着自己那次难道是他发挥失常?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这事好像还没完。
这周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是米一柠发现自己的钢笔丢了。
那钢笔还是她从席纵手里抢来的,被席纵用了挺多年的一根凌美,她那天觉得好看,就撒娇要过来了。
结果被她给弄丢了。
她把自己的书包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宿舍又重新收拾了一遍东西,却还是没有能找到那根钢笔。
是以接下来的几天,她跟席纵说话,都有些莫名心虚。
周五的时候,体育场搭起了一个个小棚子,是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有的社团招新宣传。
米一柠和李妍上完金工课,又吃完饭,从食堂回宿舍的路上,去招新的地方逛了一圈。
从路口往里走,每个棚子上都挂着大大的招牌,写自己是什么社团,配以丰富的色彩画,介绍社团特色、平时有什么活动。
李妍目不斜视,早就盯好了自己要去的剧社,拉着米一柠,径直往体育场尽头走。
走到头,米一柠看到两个并肩的小棚子。
一个棚子前的宣传板上写着“你不加入打击乐队的理由,一个就够了。”
下面写的理由:加入乐队,单身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