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义的话,是天命的意思。”
天命。
寂夏看着顾瑾年望过来就会变得柔软的神色,觉着他想说的,或许不仅仅是这两个字。
婚礼的场地定在了Vaux le Vite,是一座在巴黎以南五十公里左右,被法式古典园林簇拥着的庄园古堡。
地点是顾瑾年定的,他们为此有过短暂的分歧。寂夏看着策划的团队发来的预备场地报价表,犹豫了一下对顾瑾年道,
“城堡婚礼租赁国内好像也有不少,是不是没有必要跑去国外?”
“这种一生只有一次的事,我大概比你更希望,让你难忘一些。”在大部分相关问题上的回答都是“都行”“怎么都好”“看你喜欢”的顾瑾年,倒是一反常态地在这件事上比较执着,他指尖拨着她没梳上去的碎发,低声劝,
“而且我父母的婚礼也是在法国办的。”
“那我们就定在这里吧。”寂夏怔了一下,很快道,“那我把巴黎的机票也放在请柬里寄出去,就订提前一个礼拜的航班,你觉得怎么样?”
她似乎就没怎么在顾瑾年这听到过否定的答案。
比起宾客,他们提前一个月就到了法国。从蔚蓝海岸边的埃兹小镇,半旅游半拍照地一路走走停停。如同这个国家文学殿堂里的作品,永恒追溯着爱情的意义一般,法国人似乎天性就带着浪漫。
他们会在人chao拥挤的街头旁若无人地热吻,会在夜晚发着光的海滩上求婚,露台酒吧里醉酒的老人会对着月亮放声高歌,无论是商业区的名牌店,还是街边装修随意的杂货店,只要看到来宾是女士,不管离得多远,店里的男性都会走过来拉开门,再笑容满面地为你弯下腰,用法语说一句欢迎。
像是奉行着古老礼仪的骑士,法语里“女士”这个单词的发音,似乎都要更彬彬有礼一些,寂夏第一次听到之后,忍不住缠着顾瑾年让他念了一遍又一遍。
寂夏写故事的时候鲜少用性感来形容谁的声音。
她现在想想,觉着还是自己太过匮乏于想象力。
真正踏足过这片土地后,寂夏不免会联想到顾瑾年身上的一些特质,应该有一部分是属于这里的。
来源于他和父母在这个国家生活过的时光。
你看。
有些人即使不在了,但依然有很多痕迹,印证着他们的存在。
这趟旅途本身是出于记录婚前影像的目的,倒没有特意设计的摆拍,策划团队的摄影师跟了他们全程,抓拍了一些他们自然相处的日常。还跟他们说这些录像会被完好地封存十年,十年之后才会寄给他们。
“他们要给十年后人老珠黄的我,看自己二十多岁的样子。”寂夏听完这句当场就转过头去跟顾瑾年控诉,
“这不是杀人诛心是什么。”
就站在一旁喝水的摄影师呛得半天都没接上话。
“那也没关系,”顾瑾年如今应对她这些胡言乱语已然熟能生巧,他们并肩在埃兹七扭八歪的小巷里徒步,他们入住的民宿隔壁的老人家,委托他们帮忙带回去一束蓝色鸢尾。
这样的日子像是被神明拨弄过的指针,每一分钟都被拉得无限长,顾瑾年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说道,
“我和你一起变老。”
岁月漫长,唯有爱情,让人平白生出太多期待。
—
这趟旅途的终点就是他们婚礼场地,顾瑾年选的地方确实是万里挑一。
他们坐着马车,从四十多公顷的种植园驶进城堡的时候,慕阮阮已经先一步在大门的石阶上等她了。
寂夏一下车就扔下顾瑾年朝慕阮阮奔过去,到她身前问,
“新剧杀青了?”
慕阮阮摘了墨镜,没有经纪人,她也懒得带伞,只抬手遮在眼眉处,
“这么重要的事,我就算请假也得来啊。”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自私。”寂夏把自己埋进她的怀抱里,“我先做新娘的话,以后就没办法做你的伴娘了。”
“胡思乱想什么呢。”慕阮阮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我们俩之间还用在意这种□□的东西吗?况且——”
“明星这个圈子,基本上是结婚即退圈。”她语气里大有种豪气干云的气魄,“我可是立志终身奉献给艺术的人。”
寂夏没搭腔,她在扬言要终身献给艺术的人的身后,看到了闻商连。
他站在傅博宇身边,傅博宇似乎正喋喋不休地跟他说着什么,闻商连偶尔应上一两句,冷淡的目光却追着慕阮阮。见寂夏望过来,也不藏着掖着,还朝她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寂夏嘴上没说,心里却觉着慕阮阮的远大志向,大概是没机会实现了。
她婚礼捧花的接力者,应当是毫无悬念了。
大概是察觉到寂夏的视线,傅博宇从把香槟塔上端了两杯香槟朝这边走了过来,道,
“恭喜新婚啊,准新娘子。”他把两杯香槟递给她们,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