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年还真没否认,
“确实还有点期待。”
“那你大概没什么机会了。”寂夏真是被顾瑾年气笑了,她觉着自己有的时候真的跟不上自己男朋友的思路,干脆低下头去认真点菜,
“我生气的时候好像一般也不会大吵大闹。”
顾瑾年在这种问题上似乎有些过分好奇,
“那你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
“大概会……冷战吧。”
寂夏这方面的经验似乎大部分来自于她和于晴的相处,她知道自己在血缘关系里有时候处理得不够好。她的父母,除了有作为她的父母这个身份外,也是拥有喜怒哀乐的普通人,在自己生活过得一团糟的情况下,他们有优先照顾自己的权利。
这其实无可厚非。
他们有自己的人生,不应当单单只是自己子女的前传。
可她的成长确实无人问津,她的情绪就算说得很大声,那也不能换来和音量对等的关注和理解。
所以寂夏在情绪到达临界点之后,反而会加倍压抑自己的情绪。
寂夏结合之前的历史想了想,
“就是好几天好几天地不说话,离家出走在闺蜜家里待上几天。”
直到当时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再像个没事人一样自己回去。
顾瑾年闻言沉默了一霎。
他伸手往寂夏的杯子里添刚要的热水,帝都的天气在转凉,可能是她手冷的缘故,顾瑾年牵她的时候皱了下眉。问过店里没有暖手一类的东西后,他干脆要了热水倒进茶杯里让她捧着。
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他放水壶的时候没拿稳,壶底磕在桌面上。
声音稍响。
寂夏晚餐一向倒吃得不多,顾瑾年点了道海鲜,她就加了道美人米炒笋尖,主食加了糖酥饼,就是在竹笙菌汤和凤梨苦瓜汤里纠结了半天。
顾瑾年见她为了两个汤愁眉不展的样子,干脆把两个都点了,跟她说,
“不喜欢哪个给我。”
餐厅里有流水般的古筝声,演奏的姑娘坐在屏风后,专心致志地弹着一首《女儿情》。
寂夏的注意力刚被她身上的汉服吸引去了两三秒,却听见顾瑾年把刚才的话题又找了回来,问她,
“真不生气了?”
“又不是小孩子。”寂夏被问得哭笑不得,“还故意说反话的。”
“那打个商量。”顾瑾年望着她的眼睛,“要是下次我有惹你生气的地方,不冷战行不行?”
“吵架都可以。”他说得郑重其事,“跟我发脾气。”
“你……这次的事才刚过去就开始想下次了?”寂夏奇道,“况且谈恋爱不是应该尽量理智客观,收敛自己的坏脾气么。男生好像都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懂事一点?”
“大道理人人都讲得出来。”顾瑾年对这种观点似乎颇有微辞,“可真喜欢一个人,哪里有理智客观,偏心、贪婪、占有欲,不都是因爱而生的情绪。那些希望爱人完全摒弃情绪的人,他们或许不是在爱一个人,他们只是希望被爱。”
寂夏微微一怔。
“就算我再怎么注意,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互相不太舒服的地方,哪怕是跟我大吵大闹也好,我都希望你说出来。而不是一个人消化。”因为挨得近的缘故,寂夏能从顾瑾年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她独自占着那一小方天地,
“有问题的地方会一直在,我可能还让你伤心,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没有任何一种亲密关系,可以建立在一方不断忍让的基础上。而所谓的消化,理智,懂事,都是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消磨掉你对我的感情,将我越推越远。”
“你交予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了。”让寂夏纠结半天的两个汤盅被端了上来,顾瑾年都先推给她,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无论是感情还是承诺,就算是你,也不能不告而取。”
—
那两碗汤的味道平分秋色,为了保证自己雨露均沾的战斗力,寂夏两种汤都只喝了一半。眼见着顾瑾年看着两碗汤盅挑了下眉,寂夏悻悻地重新拿起勺子,
“其实我还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顾瑾年就伸手把汤接了过去。寂夏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动作,心想。
这才多久,她就要认不得持宠而骄这四个字了。
酒足饭饱之后,寂夏拉着顾瑾年往自己家里走,餐厅离她租的房子很近,想到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顾瑾年就挑了这么一个地方,寂夏忍不住问,
“我们相亲的那一次,你是特意挑了我家附近的餐厅么?”
“当时有人不愿意加微信,”顾瑾年承认道,“我还是从介绍人口中问到你大致的位置。”
这句话的语气就很有分寸。
介于秋后算账和负屈含冤中间,让寂夏进退两难,她当场就地悔悟道,
“如果早知道顾先生这么优秀,别说加微信了,我直接八百里加急杀到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