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目光转向巽太子,“皇儿,太子妃之位不宜久虚,你究竟怎麽打算?”沉默片刻,巽太子无奈地说:“听母后的安排。”
显然很委屈的模样,风波臣想。她听长舌男小安说过,废去的太子妃,是皇后哥哥的女儿,容貌秀丽、性情纯良,只是没有掌管六官的能力,常显得畏缩胆怯。婚後,巽太子、太子妃果然格格不入,不到两年,反目成仇,家事闹成国事,巽太子执意休妻,文武百官上书劝阻,皇上为此龙颜大怒,下诏彼此冷静,三个月後再议。结果巽太子郁闷成疾,日渐消瘦,皇后爱子心切,代为求情,皇上只好同意废妃,巽太子这才眉开眼笑,又回复往日奕奕的神采。由此可见,巽太子是非常 固执的。
“你长大了,未必肯听母后的。”温静的语调掩不住淡淡的不满。
巽太子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不想翻旧帐,你的意思呢?”
“尚无定见,儿臣只想母后的病快点好。”
“母后的病一天不好,你就拖过一天?康妃已经怀孕了,母以子为贵,若她生了儿子,就立她为太子妃好了。”巽太子微摇头说:“立太子妃,等於是立后,康妃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他曾喜欢过康妃,那时的康妃不经世事,稚嫩得像春天初生的绿芽,对他十分依恋。初次承欢,她受伤的眼神深深撼动他,遗憾的是,一旦跟她说起唐诗宋词、天下事,她就两眼茫然,一味地傻笑,故作小女孩状,令他倒尽胄口。当太子妃被废後,她侍宠而骄,以太子妃自居,规定善心殿大小事都要通报她,使他心中残存的可爱幻影完全破灭,所以他断然冷落她,连理由都懒得讲。看来巽太子虽比泓三皇子始乱终弃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风波臣真替康妃感到不值。什麽王孙公子,全是些没良心的男人!吃完才嫌东西不可口。回春心殿後,她一定要把巽太子抓过来痛骂一顿,为康妃还有遭遇他催花的女人出气。她就是见不得男人轻贱女人。“这也不行,那又不好,你存心要让母后着急?”
“并非儿臣推托,儿臣只想找一位心意相通的太子妃。母后,你也曾青春年少,你也有你的情愫,为什麽不能理解儿臣?”那些女人在他那里不过是想寻求恩宠、地位、权势、金钱,她们媚他、顺他、怕他,就是不爱恋他;但这也不能怪她们,她们自小被调教成用美色取宠,只会争风吃醋、唱歌跳舞。和她们在一起,感觉像嫖客与ji女,只有男欢女爱,而这不是他要的男女关系。“选妃不仅门第、容貌、才能、性情要能与你匹配,还要如你意,这样的太子妃,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去找,如果找不到,我这有几位候选人,到时你要从这里挑,我已经做很大的让步了,不要再孩子气。”皇后下了最後的通牒。“噢。”巽太子低应了一声。他能说不吗?
“既然不反对,就退下吧。”
“儿臣告退。”快到用膳时间了,他也该回养心殿。
晚膳过後,巽太子心情烦躁地在养心殿外的阳台上走来走去。
迎面走来一群人,走在中间的是风波臣,一群宫女簇拥著她,有说有笑的。但一看到巽太子那张Yin郁的脸,那群宫女一溜烟不见了。风波臣横他一眼,“你看你,你的臭脸把我的爱慕者都吓跑了。”
巽太子没心情理她,只是紧皱眉头,负手在身後快步走著。
“找不到太子妃也不用这麽郁郁寡欢。”她对著巽太子的背影喊话。
他转过身来,愁眉不展,“叫你娶俗不可耐的女人,你会娶?”
“我不会,但要是我让庸俗的女人蓝田种玉,我会负责,谁教我风流,图一时快乐。”她耸耸肩的说。男人只顾著享乐,若叫他负责任,跑得比谁都快。“我也会负责,跟我上过床的,都有册封及俸禄,不过太子妃不一样,康妃不够资格。”风波臣好像是来找他吵架生事端的。“你以为什麽嫔阿妃阿才人的名称,和锦衣玉食对她们是很大的恩惠?你有没想过,你夺走了她们的清白,从此不闻不问,她们情何以堪?你只想到你的爱情,那她们的爱情呢?全都埋莽在你手里!”她辛辣地说。“她们都是我合法的妻子,有夫妻之实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却讲成我在欺负她们。在男尊女卑的社会,丈夫就是妻子的天,她们只能接受你觉得忿忿不平的待遇。”他并没有不尊重女性,只不过社会风气如此,而女人也甘於臣服男人。很少有男人会为女人说话,风波臣……他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全是一群猪!”风波臣从齿缝里迸出这句话。
“骂到你白己了。”巽太子突然笑道。
“我才不是猪。”她把脸扭了过去。
“你在骂的不是男人吗?为什麽你就可以不算在内?”只有一种可能,她是女人0不齿与你们为伍。”风波臣甩甩袖子,扬长而去。
天边门出了第一颗星,巽太子望著它。
它似乎在跟他眨眼,暗示他该行动了!
院子里一只袖珍小猫,毛色黑白交错,看起来像出生不到两个月,惹人怜爱地在草地上嬉戏,不管是弹跳的蛐蛐,还是飞舞的粉蝶,什麽都要招惹,淘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