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铐和脚镣上的铁链始终不愿停歇的发出着让人烦躁的沉闷声响,直到进入空旷的大殿内,那声音又在封闭的空间内来回奏响,顿时整个大殿内都充满了铁链碰撞的声音。
主坐前方挡着一扇偌大的屏风,只能从其上看到一个黑黢黢的影子,证明此处还有人在。
男人沉声说道:“人带到了。”
“辛苦您了,今日我让人给您改善改善伙食,就当作你这‘千里迢迢’过来的报酬吧。”白鬼玩味的声音绕过屏风传进几人的耳中,明明只是一句懒散的话语,却让人觉得刺耳非常。
男人不发一眼,转身带着他那沉重的镣铐和伴随在他身上的声响一起离开了大殿。只剩下这大殿的“主人”和被他“邀请”来的两位贵客了。
白鬼施施然从屏风后走出,一身Jing致的白袍,配上他白的怖人的肤色和瞳孔,显得他更加惊悚了。
装模做样的微微躬身,他勾起嘴角,“覃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说完又看向顾山川,笑得更开,“还有这位,杨大侠的继承人。”
贺州行懒得废话,“贺旬在哪?”
“哎呀呀,殿下不要这么心急嘛,靖王殿下勤政爱民,自然是被我请来好生照顾,我们先谈谈我们的事,谈妥了,自然让你们兄弟二人团聚。”白鬼眯起他那白洞洞的眸子,“真诚”地笑着说。
“你想怎么样?”
白鬼看着说话的顾山川一脸恼怒的模样,似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笑得愈发狰狞。
他走进,想伸出手去摸她,却摸了个空。
顾山川被一把拉到另一边,护得严严实实,一点也不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白鬼失落的“啧”了一声,一点也不惧怕二人,开口提起条件来,“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我知道剩下的五块地图都在你们手里,也知道覃王殿下为了您这个小情妇的血毒担忧的很。只要您愿意把那五块地图让出来,到时找到了那坤泉眼,灵泉水任你们取,你那弟弟我也还给你们,怎么样?这么划算的生意,以殿下的英明神武,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呸,你想都别想!”顾山川才不想让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拿她做把柄威胁贺州行,也根本不认为贺州行会为了几个人的性命抛弃整个九州的命运于不顾。
白鬼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眼神一直在贺州行身上。
他知道,只要贺州行说声“好”,就算身后这个讨厌的女人再怎么嚷嚷也无济于事,也知道那五块地图一定不会在顾山川手上,且更了解人心。
即便这些个人正义凌然的把家国挂在嘴边,可一旦面临亲友的安危,那份家国情怀也会为之动摇,这世上好汉没人怕死,但好汉就怕没本事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然后孤零零的活着痛苦一生。
白鬼开出的条件无疑是诱惑的,能让他寻找灵泉的脚步变快不止十倍,也能带走被他们掳走的贺旬,只是用五块对他们来说毫无作用的石头换而已。
但是没人知道所谓的坤泉眼里到底有什么,更没人知道白鬼这种老jian巨猾的人会不会信守承诺,甚至那灵泉究竟能不能神奇到治好这必死之毒他们也不知道。
一只手被身后的人紧紧攥住,他却还是在这些事情上左右为难。
“你就是这些江湖手的领头人,没错吧。”
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么一句没来由的问题,白鬼明显是失望的,他叹了口气,“就知道那老家伙管不住嘴,不过事到如今了,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了。组织的头目确实是我,江湖手的数量也比你们想象的要多,腾龙阁也已归顺,你们根本没有胜算,就凭皇宫里那些兵力,也抵挡不了多少时间,所以你不用考虑那么多,这九州易主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我谋划了三十多年,怎么会输给你这个小毛头,还有那个自以为是的蠢皇帝呢?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乖乖把剩下的地图交出来,我还能让你们这对情人去一处安静的地方安享之后的生活。第二,就是一个不留,全杀干净之后,再把我想要的东西拿来。”
气氛愈发严峻起来,白鬼其实并不是十分自信能让贺州行乖乖就范,但也真的不敢对他有什么动作,毕竟他头顶上的那位现在是他事业上十分重要的一环,一旦把他徒弟失手杀了,自己的大业也许就在这即将完成的紧要关头崩坏。
可是没有坤泉眼里克敌制胜的宝藏,这泱泱大国上下百姓又怎么肯乖乖听命于他这样一个通体惨白毫无血色的怪物?
三十余年的忍辱负重Jing心策划,跑到北境极寒之处将那蛊师绑来,又借着自己的影响力一点点将蛊毒和血毒渗透到每个江湖手体内,一年又一年,勤勤恳恳,就是为了这一天。
然而命运的齿轮最终还是被捆绑在别人的手上,他不甘,但又能怎样?
就在两方心中各自思索时,暗处走出一个紫衣女子,神情木讷,像个傀儡。
“主人,靖王被人劫走了。”
此话一出,大殿内有人欢喜有人愁,顾山川兴奋的拽了拽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