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川虽目下无神,但还是将这看在眼里,一只手无力地抓了抓,除了满手的雨珠,什么也没抓着。
回到屋里,贺州行点了香炉,又把手炉放在她身侧,先是帮她去了外衣,又将厚棉被裹在她身上,见她没有什么反抗的情绪,才算是将她处理妥当。
等到将自己收拾罢,里间已经来了医师。
过程中顾山川十分配合,但始终一语不发,目光沉沉。
医师很快起了身,贺州行问:“如何?”
“殿下不要过多担忧,上次是因为顾姑娘的风寒没有完全好,才导致的风寒加重,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也不至一点寒气就生病的地步,只要日常多些注意,便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医师顿了顿,神色复杂的看了顾山川一眼,又轻声叹了口气。
“只是她如今内息紊乱,血毒已经与她的内力起了冲突,强行运功已经没有什么成效了,照这样下去,别说三年,有没有一年活头都未可知。”
贺州行正在系腰带的手忽然没了动作,抬起头,“所以你这几日如此反常,是因为这个?”
顾山川终于有了反应,木木的点头,伸手揽过身旁的手炉捂在手里,脸上也逐渐在温暖中有了一丝血色。
贺州行又问那医师,“为什么发作的这么快,前几天不还说能坚持三载吗?”
医师摇了摇头,回答道:“那都是假象罢了,按着前几日的势头,血毒蔓延速度并不快,确实有三年活头,诚如最初顾姑娘中血毒之时殿下所看见的,十几载变成三载,不过是以当下的蔓延速度推测的而已,究竟能活多久,没有人能给您一个肯定的答复,也许再过几日,便是三月,一月,甚至一日,一刻。小人不敢赌咒,不过说些实话,望殿下不要怪罪。”说罢他便走了,将地方腾开留给他们二人。
“你早知道?”贺州行问。
顾山川点头。
她自己的身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起初血毒忽然发作,蔓延速度变快,她还以为是自己懈怠运功驱毒致使,直到前日再一次面临地府召唤的摇铃,她才知道自己无论多么勤奋的去驱毒,结果都是一样的。血毒有它自己的想法,也许这么久还杀不死一个人是它作为天下第一毒最大的耻辱。
什么十载,三载,一载。自己不过是苟延残喘。什么坤泉眼秘法,虚无缥缈的那一点点希望,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时间去探寻真假。
贺州行心里一揪,喉咙滚了滚,“那你为什么不与我讲呢?”
顾山川笑了一声,抱着手炉躺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花板,“告诉你又有什么用?若是当初你没有善心大发的救下我,我也许死的还痛快些。如今这般心有牵挂,我死也不安心,多活这些时日又有什么意义?”
“只要你一日活着,总是有希望的。”贺州行不愿意看着她自暴自弃,但也说不出什么能让她振作的话。他也不想承认,但现下,确实希望渺茫。
如今剩下的二十三块地图全部在江湖手手里,不知被藏在何处,九州之大,根本无处所寻。关于组织的事□□料坊也知之甚少,许多风云阁的人士也开始关注这件事,但最终还是石沉大海。不得不说,有关于保密和藏匿,江湖手做的的确一绝。
顾山川不想争辩,更不想把自己的坏情绪带给贺州行惹得他不高兴,只是轻声说了声“但愿”,便闭上了眼。
雨一直下到后半夜,顾山川便昏昏沉沉睡到后半夜,那药催人发困,这几日倒是日日都睡得舒坦。
次日午时,穿云谷会客之处,鹤灵韵等人正商议如何顺利的解救九阳门,还有扒出创建组织的幕后主谋。、一个杂役匆匆忙忙跑进来,抱拳道:“谷主,陆,陆公子来了。”
鹤灵韵与贺州行同时凝眉,鹤灵韵问道:“哪个陆公子?”
“陆景,陆神医。”
贺州行微微坐直身子,“他怎么来了?”
“快去请他进来。”鹤灵韵吩咐罢,也甚是奇怪的看向贺州行,“殿下认识?”
贺州行点点头,“听山川说此人用毒十分厉害,我对他不甚了解,谷主可知道?”
鹤灵韵道:“不止用毒,医术也出神入化,只是不知是他不愿意显声还是害怕被人盯上,江湖上认识他的人不少,知道他本事的却不多,我那时也是偶尔知晓,本也没对他抱什么希望,却是足足被他的本事惊着了。”
贺州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家伙果然不简单,却一直清贫,恐是害怕自己的本事被人盯上,到时身不由己。若是这般说,他即便是有目的,也就是想找皇室做个靠山,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
虽说被谷中人称作神医,但陆景并没有摆出什么高傲的姿态,端正的对着鹤灵韵拱手,“谷主,陆景前来叨扰,望不要怪罪。”
“不会不会,神医愿意再次光临穿云谷,是本谷的荣幸。”鹤灵韵对他也是非一般的客气,笑呵呵的摆手。
“这位是覃王殿下,听说你们见过,我就不多介绍了。”鹤灵韵复说道。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