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刀
“既是恩情,民女自然无从拒绝,殿下欣赏民女拙技,是民女的荣幸。”顾山川没有过多犹豫,她平日里的古怪脾性都是刘妈妈设计的,不过是弹琴挣钱,哪有那么多想与不想?
至于无所谓性命,的确是她艺高人胆大,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有人不满于她请了江湖手,却没成想对上了曾经同门。
但是他为何为了杀她不惜以命换命的炼了血毒,此番想来,却又不是如此简单可以解释的。
顾山川并不想深究,江湖纷扰她不想一波未平又陷一波,有人想杀她,她就杀了那人,无人想起她,她就此番弹琴做活安稳过着,便是她此生的使命了。
贺州行满意的扬了扬眉,“如此甚好,半个时辰之后,会有下人来接姑娘。”
“劳烦殿下了。”
贺州行轻轻点头,便离开去准备给贺旬贺玖曦的送行宴了。
“如今江湖上安定稳平的很,师兄怕是多虑了吧。”
贺州行倚在会宾堂门柱上,手里把玩着一无奇的扇子。
他将扇子挥开,悠闲的在手中打了个转,轻笑道:“江湖江湖,江河湖海哪里有平息的时候,若是无风无浪,便是暗chao汹涌,师弟还是道行浅,不知江湖快意潇洒,还Yin暗险恶。”
那小孩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大人的说教,“师兄总是这般神叨,你吩咐的事我会查明白的。”
贺州行笑呵呵的捏了捏那孩子还有些未退去幼时自肥的可爱圆脸,夸道:“还是我们家小师弟最听话。”
小孩嫌弃的拨开他的手,拱手告辞:“那我便先走了,师兄玩得开心。”
贺州行温柔的微笑着与他挥了挥手,又忽然正色道:“此去务必小心,一切以安全为重。”
“知道啦!”
贺州行目送着那孩子离去,两只手捏着那扇子的扇柄一截一截的打开,对着空白的扇面看的出神。
“这江湖,怕是连表面的平静也要被打破喽。”
家宴过罢,此次琴音颇得众人佳话,贺州行本以为顾山川会弹完那《诉秋池》下半阙,却终究落了个意难平。
家中小厮对她说“殿下想请您小住几日”被她拒绝。
几日便也不必,今夜之后她便离开了。想来如今张妈妈应是在担心她,虽说她也不打算继续在醉春楼弹曲,但总归要去报个平安,陪个不是的。
她与那小厮吩咐:“覃王殿下恩情民女自不敢忘,若是殿下有何吩咐自去醉春楼寻我,民女必倾力相助。
我素来不喜喧闹,夜里就莫来人打扰了。”
那小厮行礼称是,将顾山川送到客房后就离开了。
顾山川坐在床上调息,经脉却还是堵的死死的,甚至感觉不到一丝内力流动。
就好像她将学过的东西都忘的一干二净,如今便只是一个有些童子功的武夫,这种感觉让她十分没有稳妥之感,难受极了。
她没办法入定,便只得躺下睡觉,又觉得这床软塌塌的睡着腰疼,终究是一夜没有睡着。
她很早就起来,向下人要了顶斗笠和一张面纱戴上便出了覃王府。
直直向醉春楼走去。
“刘妈妈,今日没曲子听吗?”昨日那灰衣大汉还是一副邋遢扮相,嘴里叼着根柳条,手里捏着个酒葫芦晃着。
顾山川见刘妈妈在接客,没有打扰,径直的走进去。
九阳门的人?
顾山川不禁多看了几眼,又看到他腰间黄玉腰坠,确定了他确实是九阳门之人。
也不能怪顾山川眼力好,实在是因为那大汉背后那把白布裹着的大刀实在太惹眼。
九阳门不是不让外出?怎么在这碰见个门派弟子?顾山川心中纳闷,坐在镜前取掉斗笠和面纱,打开二楼的窗子打量着那人。
“大侠,我家姑娘自昨日走后就没回来,如今生死未卜,哪还有曲子弹给您啊!”刘妈妈眼睛红肿着,似是哭了一夜,眼底都肿了个偌大的鼓包,如今说起,又是一串泪珠子止不住的滑下来。
那大汉懒懒的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一夜都没回来?看那丫头脚下功夫,不像是容易得手的主,约莫着没赶在宵禁前回来,就近找处地方住下了,你也别太担心。”
“她不过一个丫头,深更半夜不回来,怎么能不担心?”刘妈妈哪里知道顾山川的本事,心底里就觉得女娃子娇柔,一夜未归就与曝尸荒野没什么两样了。
顾山川在楼上看的心颤,生怕这老婆子太过伤心哭撅过去,喊道:“今日有曲,这位客官自上来便是。”
“你看,这不回来了?”大汉兴致陡起,吐了口中柳条,兴奋的跑上楼去。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不赶早玩乐怎行。
这大汉明明看起来四十出头,贪玩的性子却和一个小孩似的。
九阳门之人大抵如此,一朝入门便是一生入门,宛若入了仙途,想再回人间,是破坏戒律的大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