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副样子，已经给了他太多痛苦。最让我痛苦的事，就是我让他痛苦。”他淡淡地解释，“他是为了照顾我古怪的性情才走的，所以暂时不会回来……”
他就这样瞧了几日。有一天，抬起头时，倏见玄翊站在那里，挺拔的肩膀上落着白花。
“是，汤露早就熬上了，这会儿刚好能喝呢。”宫侍殷勤道，“但凭七殿下吩咐，大殿下醒了，咱们几宫的心都稳了呀。”
玄翊沉默良久，对背上的小公主说：
有时，他双目望向旁的方向，谁也不知道他在瞧些什么。
“小事也不能放过。”
见大哥已被人扶着，半坐起来了，七帝子实在欣慰，高高兴兴地小跑过去。
七帝子皱眉。
“……不要再喂水了，大哥喝了这些水，气脉和喉咙都已恢复，可以饮些补充体力的东西。去拿汤露来，要温的，刚煮好的和没煮过的都不行。”
传送开启，两条龙一大一小，飞回了桃源。
白蛇帝子微笑：情人之间，七帝子的确还不懂啊。
“都是小事。”七帝子赶忙回答，“有小叔叔在，没人敢真做什么。再说前些日子大哥大发雷霆，砍了那几个人，他们还都记着呢。”
大哥的谨慎执着，有时真令七帝子招架不住。只有小叔叔在的时候，大哥才可略略从这种事情上分神。
“那我不装了。”她高兴极了，“看到爹爹醒了，我以为父亲要陪爹爹，不会来找我了。”
敏锐如七帝子，自然察觉到里面还有大哥不愿提及的隐情。详情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知晓了。
……自己若不在了，兄弟中遭殃的，又何止是七弟一个呢？
“记得你生完女儿，我好容易把你养胖一点，现在又瘦回那时的模样了。”
“身子好了吗？”
“嗯，他就是这么说的。”玄翊回答。
“……别装睡了。”
“会啊。”
却说白蛇帝子又恢复了几日，已可用手杖行走，自行饮食沐浴，气脉渐顺，心情稍稍安定下来。
因祸得福，白蛇帝子过了几天无人叨扰的清净日子。
“……我不装睡，父亲会背我嘛？”
天帝来看过他一次，父子二人隐秘地谈了一些话，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小叔叔在小公主那里，怎可能不挂念大哥的事呢？”
他坐在庭前，靠着半开的窗棂，望着雾霭沉沉的天色，并不觉得阴郁，反而受到一些安慰。
七帝子一到，便整理起那些手忙脚乱的宫侍。
“真的吗？”想到不久之前，自己还觉得爹爹可畏，小公主惭愧极了，“……爹爹真好。”
白蛇帝子并不意外，温柔地凝视着他。
小公主吐吐舌头，睁开漂亮的大眼睛。
“这……还没弄清楚那日的毒是谁下的。”
“是吗，我没
“大哥！”他唤。
“的确。”
“……谢谢，七弟，你不要再做这些仆人的事了。”白蛇帝子道，他的声音依然十分轻微。
主告别，先行回到天上。
当然，这并非全部原因。
白蛇帝子还不太能说话，只觉得他天真纯善，这种时候毫无心机，心情都摆在脸上，便微微笑了笑。
七帝子担忧大哥的身子，怕宫侍照顾不周，回到天庭后脚不沾地，去到大哥的寝宫。
“我不是仆人，是医官。”七帝子正色，“这天庭里的宫侍，一般地伺候人还可以，但大哥现在这个时期，要时时讲究恢复的方法。若方法恰当呢，就会恢复得极快；若不恰当，搞不好要再多躺两个月。……多躺两个月，也不是不能好，不过那怎么符合大哥的性子？”
七帝子疑惑极了。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越发让他觉得难以理解。
“毒？你同我仔细说。”
“向来比你要好。”
白蛇帝子的身子已大好，七帝子以为可以谈起此事。没想到，白蛇帝子不很在意玄翊的去向。
如此这般，他无微不至地看顾了大哥三天，白蛇帝子终于能够说话，并且慢慢下地活动。眼见身子并无异样，只要按部就班将养着，就可恢复如常。
目光尽处，那里有一棵行将盛放的仙树，零星白花落在池中，教他想起非常近的往事。
小叔叔真的一去不回了吗？七帝子怎么也无法相信。
白蛇帝子略一沉吟。
“……什么时候回来的？”帝子轻声问。
“……我们亏欠女儿太多，让他陪着公主，少烦些心吧。就是在人间游历也好。”
“……你爹爹说，他没事，让我来照顾你。”
“……我昏迷的这个时期，有没有人对你不利？”
“好了好了，这里只有病人，现在不要提那些劳什子事。”
“片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