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还想继续闹,她独自告辞,提了手包转出包厢。
“我说不去了。”
程璐颐的声音。
缪以寒脚步一顿,停在走廊拐角处,没有莽撞地冲出去打断谈话。
对话的另一方是听起来颇为娇柔的男声,“姐姐,今天是我请客,你不去多没意思呀,给我点面子嘛。”
程璐颐冷声道:“我头晕……”
“程姐姐……”
一阵高跟鞋磕地的声音之后,穿贴身小黑裙的妩媚女人出现在她视野尽头,看见她一愣,然后冲她眨眨眼。
程璐颐撩一撩卷曲的大波浪长发,走近了,伸手亲密地挽住她胳膊,回头道:“我要和妹子一起走,你们玩吧!”
白白净净的瘦高男人为难地皱起眉。
程璐颐不着痕迹地捏捏缪以寒,倚到她身上。
缪以寒瞥那男人一眼,“学长,借过一下,我们两个要走了。”
“你们俩认识?”
程璐颐又捏她一下。缪以寒点头,“对,我是她朋友。”
男人颇为惋惜地、长长地哦声,“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小寒,程姐姐喝了点酒,要照顾好她哦。”
缪以寒只点点
电梯里非常安静。程璐颐从她臂弯里直起身,舒展四肢,嘴里轻轻地「啧」了声。
缪以寒看她良久,终于开口问她,“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人家?”
“什么?”
“那个学长。”
“我拒绝了……”程璐颐说,“人家觉得我是欲拒还迎,有什么办法?我没有说好就是不好,总有人不懂这道理。”
“我看你刚刚都没吃什么……”她揽住缪以寒肩头,“要不要和姐姐出去吃夜宵?我开车载你,我也没吃多少。”
缪以寒挑眉,“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程璐颐鼻腔里漫不经心地嗯声,从手包里掏出车钥匙,塞进缪以寒掌心。
她掌指很软、肌肤也白皙柔嫩,揉在掌心里,像有温度的羊脂玉。
缪以寒握着她的手顿了顿,程璐颐才把爪子慢悠悠地抽开,“那就麻烦小朋友当我的司机了。”
小朋友?
缪以寒低头看了眼手上锃亮的保时捷钥匙。
半晌她说:“行吧。”
一路上程璐颐的心情也许不大好——因为大小姐突然间不话痨了。她倚着窗沿、分外疲惫地凝望暗沉的夜色。
缪以寒偏头看她一眼,见她已经兴致缺缺地闭上眼,便没说话。
程璐颐这样的人突然间沉默下来,不管你多喜欢安静,也会觉得有些难过。
她太能让人开心了。
语音导航把她俩带到了一家台式甜品店。大碗冰沙浇着淡nai、红糖水和椰nai,盖上红豆、芋圆、白色nai布丁和珍珠椰果、最顶端还簇着花似的nai油。
还有一份黄豆鲜nai麻薯。程大小姐拿起手机给冰沙拍照开光,抬手把一小罐炼ru全浇下去。
“吃呀……”程璐颐说,“不吃就化了,难道你不爱吃甜的吗,有小仙女不爱吃甜的吗!”
她抄起勺子大快朵颐——这会儿又显得极其快活了。
这心情变得比过山车还快。
一碗甜品就能让她这么满足么。缪以寒想……
炼ru流得很慢,顺着冰沙山凹凸不平的平面蜿蜒。
缪以寒盯着那一道流下来的白色痕迹,说:“……程璐颐闻言一愣,“啊?”
她嘴里还有满嘴的冰,仰起头来往外呵气,“不喜欢也不讨厌啊。”
“你吃一点嘛,我点了最大份呢,吃这里,有花生。”她转了转面前的大玻璃盘。
“那就好,你别喜欢他。”缪以寒说。
大小姐怔怔地盯着她,接着飞快往身后挪了挪椅子,“为什么?你喜欢我啊?别啊妹妹,姐姐没想掰弯你的,罪过啊。”
缪以寒揉揉眉心。
程璐颐含着满嘴东西含糊地说:“哦,你喜欢他啊?那放心去吧,姐姐没要和你抢。”
“你也许会觉得我这问题问的有点……不应该……”
缪以寒说,“你知道他们私底下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空气一瞬间沉下来,砸上缪以寒肩头。
「咔哒」一声。
程璐颐把勺子扣上盘沿。她坐直了,微抬下巴,直视缪以寒,“你想说什么?”
缪以寒挑了个紫色大芋圆吃,将铁勺子送进蓬松绵软的冰沙,“这都是群什么人,我觉得你比我更清楚。”
“你在管我?”
“只是提醒你,学姐。”
程璐颐深吸口气——缪以寒看见她起伏的胸膛。
她声音很平淡,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知道啊,都叫我婊子嘛。”
“前段时间他和他那个兄弟不是还打赌谁能先上到我吗,赌的麦昆限量款呢,我就值一双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