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她这身份能随便被人发现吗。
负责人亲自把她们带到VIP区,贴心地备了荧光棒、手幅、灯牌,水果零食酒饮,安置好才走。
王秘书还惦记可以和易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巴巴问:“可以去见易安诶,您为什么不去啊?”
“追星嘛,”宁思音摇晃酒杯一副深沉的样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迷的不过是易安身上与蒋措那三分相似,远远地看才像。
王秘书竟然被她说服,想了想,点点头:“说得也是。见到他我肯定会在他面前失态的,那我嫁给他的梦想就破灭了。还是这样好,我还能做做梦。”
演唱会的气氛嗨爆了。
原本以为演唱会,跟公司年会应该差不多,坐在台下看看节目听听歌而已,宁思音并不理解大家为什么都喜欢嗷嗷叫。
起初,她仪态端庄地叠着腿,保持着董事长的优雅。
但这份矜持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被与平时判若两人的王秘书同化。
台上易安一个卡点的poping,全场尖叫,王秘书在旁边激动跺脚:“啊啊啊!!!”
宁思音没端住董事长的威仪,像个平平常常的女孩子,兴奋、大喊,半场下来,嗨得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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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之后。
音乐换成一首慢歌,易安最出名的作品,一对明明相爱却因为意气分手的情侣,男孩去参加女孩的婚礼。换过服装的易安从舞台背景开启的门中走出来,白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枝红色玫瑰,像是一个英俊的新郎。
台下又是一阵直冲苍穹的尖叫,宁思音的心脏在那瞬间猛地一停。
她仿佛看到,婚礼那天穿白色礼服的蒋措了。
旁边王秘书早就激动疯了,和台下的人此起彼伏尖叫着喊“老公”。
这首歌宁思音早就听过,今天却独有感触,跟着哼唱,十分沉醉。
结束,易安站在台上,右手放在腰间,风度翩翩弯腰鞠躬。
台下粉丝声嘶力竭:“哇啊啊啊老公!!我爱你!!!”
宁思音手里拿着荧光棒,身体前倾,双手做喇叭大喊:“宝贝我爱你!”
喊完才意识到,王秘书这会好安静,怎么一声不吭了。
正欲转头,后领忽然被人一把拎住。
她被那力道拎着站起来,回头看到一张与台上巨星有些神似的脸。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冷若冰霜的脸。
江湖上流传着蒋措“弑兄篡位”的故事,王秘书难免对这位三爷有些惧怕,王秘书缩着脖子站在一边,从疯狂的迷妹回归到安分守己的秘书,对上她的视线,露出一个苦巴巴的表情。
宁思音的眼神先是错愕,又迅速转化成冷静,只是其中藏着三分显而易见的惊慌:“你……”
周围已经有人被吸引目光,朝这里看来。
蒋措松开她的领子,那一瞬间的冷意好像是谁的错觉,开口仍是一贯平稳的语调:“回家吧。”
他牵起她的手腕。
平和,但不容反抗。
宁思音心虚得连紧接而来的下一首情歌都无心听,给王秘书使了个眼神,和蒋措一起离开现场。
路上不断碰到安保等工作人员,一个个拿眼神打量他们。
蒋措平常从未在意过这些眼光,却停下,将她头上棒球帽檐往下压了压,挡住半张脸。
几分钟的路程,宁思音已经在心里做了几番建设。
看演唱会是一个非常正常、正轨的娱乐活动,和她一起的是王秘书,又不是别的什么男人。
至于刚才喊那句话……大家都知道,追星女孩的“爱”,是一种广博的爱,一种大义的爱,一种内心情感的释放和表达,没有特定对象,也不能用lun理来衡量的,对吧。
所以不用心虚。
司机打开车门,宁思音镇定从容地上车,镇定从容地摘下帽子,接着镇定从容地表示关心:“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你爱谁?”蒋措忽然问。
宁思音:“啊?”
灯不够亮,让她很难从蒋措神色里看出什么。他在昏黄的车厢盯着她,沉静的目光深处藏着别的东西。
可能是他太善于隐藏,宁思音竟没第一时间发现那是“秋后算账”。
她还在怔愣,蒋措重复问题。
“再说一遍,你爱谁?”
宁思音吞咽一下,心虚刚被压制下去,此时卷土重来势头汹汹,几道心理建设摧枯拉朽接连倾倒,她连对视都控制不住地飘。
“我……那个……随便喊喊。看演唱会情绪比较嗨,大家都这么喊。”她清清嗓子,努力给自己找立足点,“我最近追星。”
不知蒋措是否理解年轻人世界的这个词汇,也许无从理解,也许理解但也有男人的斤斤计较。
他只是看着宁思音,继续提问:“你叫他,‘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