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一惊,连忙上前查看。直到探到对方明显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
“是下了迷药。”陆清衡嗅者空气中极细微的余味,“用料颇为有趣……此人当对医术很有几分心得。”
此时,刺心钩也从收押白竹的室内走了出来,道:“白竹已不在了。没有争斗的痕迹。”
白芨脸色发白。显然,纵使是那样的弟弟,她也还是甚为关切。
所以,刺心钩马上低头细看,用极短的时间辨别出了痕迹,道:“有数人。去了那边。”
“走。”白芨拍了一下他。
刺心钩便瞬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自己所指的方向掠去。
“……这怎么看出来的。”来人看上去很是谨慎。喻红叶自认本事不俗,却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
……而刺心钩竟能一下子就辨出方向。喻红叶几乎疑心他是乱指的。
这会儿的工夫,陆清衡蹲在地上,已经将昏迷的李勇唤醒了过来。
“这……”李勇揉着有些钝痛的头,很快搞清了情况,“有人下药?……我竟这么容易着了道!”
“不怪李捕头。”陆清衡宽慰道,“这迷药的制药人颇有些妙想,用料并不寻常。常人不抗这药也是理所当然的。”
“快走吧。”见李勇醒了,喻红叶在一旁催促,“再耽搁会儿,我可也追不到刺心钩了。”
李勇是为寻白竹……或者说,是临厉祸事的凶手而来的。临厉解封后,李勇便受命查明此事。想到白芨擅蛊,他第一反应便是带人寻来了厉州,看白芨是否有头绪。
白芨何止有头绪,白芨直接把凶手找了出来。
得知了凶手是谁,李勇牙都痒了,差点没把刀把给捏折了。他本想直接将白竹押走的,却被刺心钩几人拦了下来。
那时,白芨正因乾坤蛊而陷入昏迷,刺心钩要李勇等白芨醒来,听白芨的意思。
官府拿人,本没有这样的道理。李勇盛怒之下,更鲜有通融的余地。然而,李勇看了眼白芨,却应了。
他带人守着收押白竹的地方,等着白芨醒来。
直到此刻。
刺心钩抱着白芨,一路向前,出了太哉门,入了山林,一路越发人迹罕至。
喻红叶紧随其后,同时盯着陆清衡。实际上,陆清衡靠听声辨位跟得也算轻松,喻红叶却还是特意随在了他的身侧。
再后来,刺心钩忽然缓住了身形,动作变得悄无声息。
喻红叶与陆清衡亦然。
有隐约的人声传来。
“……死在这里……”
刺心钩也许很容易听清,白芨却听不真切。
于是,没等白芨开口,刺心钩就悄悄又上前了几步。这回,白芨也能听清了。
“……不长眼的东西,恩将仇报。”是白竹的声音,“竟害到我阿姐的头上。你最好让我死在这里,这辈子也别给我机会活着。否则,我必定要你——要你们不得好死。”
“妖物!你在临厉散播妖蛊——”陈叔怒斥。
“——散播返生蛊此等恶蛊,”他还没说完,便忽然被决明将话接过……或者说是打断,“你可想过,你阿姐会有多痛心!”这声音,竟是满含着愤怒的。
白竹看着决明,眨了下眼。
白竹看着盛怒的决明,挺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
决明此人,不管心中是何想法,看上去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整日挂着一脸和煦的笑意,见谁都是客客气气,从未冷下脸过。
如今的他,居然莫名其妙地……盛怒?
这人和他根本不熟,这样的愤怒,当然不会是因为他。
若是因为什么这儿的万民那儿的百姓,他也必然不会说出“你阿姐会有多痛心”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白竹一下子就想通了。
白竹不由得慢慢地勾起嘴角,竟笑了起来。
“不是吧……不是吧……”他笑得还挺开心,看着决明,笑容满面,斩钉截铁,“你喜欢我阿姐。”
“胡言乱语!”听得这么荒谬的话,没等决明开口,陈叔便出言怒斥,“那妖女何德何能!”
“那你问他啊,”白竹笑眯眯的,“问他喜不喜欢我阿姐。”
“休得胡言。”决明沉静了下来。
白竹却不放过他。他看着决明,越笑越是开心:“有趣的哦。你这么喜欢我阿姐,却要害她……是因为什么呢?”
“无所谓啦。因为什么,关我何事。”
“不过,你这么做,我阿姐肯定……超讨厌你的吧?”
“啊不对不对,不是讨厌,是厌恶,恶心,见也不想见你,还想杀了你,对吧?”
“嗯……说不定都不想杀你。已经视你为无物了,对不对?”
“哎呀,决明哥,你脸怎么这么白呀?哪里不舒服吗?”
“放心吧,我阿姐才不会原谅你呢。我最了解她啦。你该不会是在做什么她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