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同时也带走了属于他的很多东西。她发现所有人都忘记曾经有个安椒图,甚至连东方珏,也似乎忘记了她们之间的种种过节,再也没有来找麻烦。办公室里,再没有人讨论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帅堂哥,他们都还记得方言平和韩黛订婚筵席上安心的表现,独独忘记了她当时还带着另一个。
安乐和姚洛洛都还记得她被方言平甩了,周奇锲而不舍的来了一次又一次,就连方言平,也不时徘徊在她们办公室的门前,寻找机会和她聊上几句。
如果不是颈项中的珍珠,她也许连自己都会怀疑,过去的就是一场梦。
四季轮回,转了大半个圈,椒图都没有回来,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没有传给她,不是说神仙可以托梦么?为什么她的梦会纷乱不清,有时候是椒图的决绝,有时候是九雷的裂响,有时候是与迎着她靠近的身影四目相望。
她拒绝了身边所有的暧昧,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坐在房间里,翻看着他翻看过的书,她开始越来越适应烹饪,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因此而受伤。她升了职,工作越来越忙,陈鸽有时候也会拍拍她的肩膀,半是玩笑的让她别为了工作耽误终身大事,她的回答,只有微笑。
又到台风频繁的季节,她开始每个晚上都不锁阳台门,她想着,如果哪一天他驾风乘云的回来了,就不会被挡在外面。她的冰箱里永远准备着海鲜,她喜欢有备无患。
新的台风风尾扫过T市的那天晚上,安心听见阳台上喀拉一声响,这是第几次听见异响她已经记不清了,虽然每次跑出去都只是失望,可是她还是跑了出去。宁可错觉了千万次,也不能错过。可是阳台上空荡荡的,除了一滩水渍什么都没有,她颓然靠在玻璃移门上,默默转身。
“你就是安心?”原本空无一人的方向传来男人的问话声,声音很硬朗,不同于她所希翼的。
安心侧身点了点头,看向凭空冒出来的男子,他的模样与椒图有几分相似,只是眉眼间一派冷峻肃然,他笔挺的站在阳台南角,衣着现代。
男子抿着嘴,丝毫不见笑容,他抬起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安心,“受托把他带给你,好好养着,以后就有劳了。”
他的手里,赫然躺着枚海螺,与椒图原身那只一摸一样,唯独个头小了许多。安心的手颤了颤,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接过海螺,是椒图?不是椒图?莫非是化了原身,只能留给她一个念想?
当她平静心情后再次看向男子,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是不是你?”安心捧着海螺喃喃问着,语气轻柔得像空气中飘浮的羽毛,海螺没有动,没有任何回应。它这么小、这么小,用一只陶瓷碗就能装下,但是她还是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把海螺放在里面。
这一天晚上,安心又梦见了海浪,哗啦~哗啦~哗啦~,她从梦中猛的醒来,翻身就奔到了浴室。浴室里,仍旧什么都没有,她扒着浴缸的边缘看了又看,却发现甚至连那只小小的海螺也不见了踪影。安心突然就慌了,在哪里?跑到哪里去了?如果连它也不见了,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当她的搜索范围扩大到浴室以外时,不期然在转角处撞上一道结实的胸膛,温温的暖,有淡香,一下子,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我回来了,你怎么还哭了?”
“你是混蛋……”安心揪着他的衣服,揪得很紧。
“刚才去穿衣服,还好你都留着。”椒图笑起来,用手指抹去她脸颊上的水珠
“你是混蛋……”
“嗯,我是混蛋。”他低下头,印上她温暖的唇。
后记
时光荏苒,若干个月后,龙氏集团华南区区域经理正在两室一厅的小套间中筹备着他的婚礼,有人来敲门。作为准新娘的安心扔下手里的缎带跑去开门,门一打开,出现的是张笑意盈盈的桃花脸。
“三爷,别来无恙啊。”
“托福托福”蒲牢一拱手,大大方方走了进来,他把房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笑嘻嘻开口说:“看这样子另外买了新房子吧,要不就把这套旧的给我用?”
“嗯?”安心抱着手,发出个疑问式鼻音。
“上面给了我个差事,巡查使,就是在凡间呆着到处看看有没有不对劲的,任期两年。”
“行吧,来,先签个租房协议。”安心看看椒图,椒图笑着点点头,所以她也爽快的应承下来。
* * *
婚礼那一天,到场的人很多。场地是露天的,场面很热闹,同时热闹的,似乎还有天上的云。
说起来那天的天气真是奇怪,城市上空的云卷卷舒舒,翻滚涌动,当安心纳闷的盯着天空唯恐下雨时,椒图贴着她的耳朵说:“是兄长们,他们不方便出席,所以远远看着。”
椒图的兄长,安心就见过两,一个是龙三,还有一个是那天来给她海螺的老二螭吻。其他的统统没见过,她瞧着漫天白云堆出来的形状,想着是不是他们也就长这样了。
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