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登斯不是一个哨兵,”纽特终于无法忍耐了,“他是一个全能共感者。”
“向导,”阿伯纳西——在座的唯一一名美国人,也是纽约塔的代表——开口了。“你是在说塔错了吗?”
纽特直觉这是个陷阱,但荒唐可笑的感觉压过了愤怒,使得他直接笑出声来。忒修斯的表情越来越不快,纽特并没有看他。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全感者。”特拉维斯苛刻地评论道。
纽特无法再忍耐下去了。“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么我为什么在这儿?”
“斯卡曼德先生,”特拉维斯的语气里有一种东西阻止他立刻站起来离开这个房间,“我必须以伦敦塔的名义要求你回答:你是否,在没有得到塔允许的情况下,擅自与克雷登斯·拜尔本结合?你声称能找到格林德沃,是否受了拜尔本指使?”
“什么?”纽特失笑,“不……等等,什么?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意识到他被请到这个房间里来的真实目的,他本能地望向委员会成员身后的忒修斯。忒修斯的表情使得他叹了口气。“抱歉,有些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忒修斯,”纽特低喃,随即抬高了音量,“不,我没有与克雷登斯·拜尔本结合,但我禁不住注意到塔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很有意思。它既不承认我的个人选择的有效性,但又希望利用这场子虚乌有的结合作为交易,找到拜尔本。这有点自相矛盾了,你不觉得吗?”
“纽特!”忒修斯喝道。
纽特已经把椅子往后推,站了起来,打算转身走开以前忍不住说了最后几句话。“我被告知这是一个向导事务仲裁会,在座的却没有一位是向导,我猜这也是魔法塔的特色?既然我是一个未结合的向导,伦敦和纽约塔组成的这个临时委员会,成员竟然全是高阶哨兵。抱歉,我不像忒修斯那样了解魔法部,我不得不心胸狭窄地推测……这是意图对我这样的向导产生一种威吓,甚至是围困。”
房间里面几位哨兵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幸而纽特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忒修斯厉声叫出他的名字,但纽特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忒修斯追着他来到了走廊上。
“纽特!纽特!”纽特不得已停下脚步,转过身。忒修斯道歉似的望着他。
愤怒渐渐平息了,涌上来的是拘谨。纽特看着忒修斯朝他走过来。
“我不会回去的。”
“他们会追捕你。你还打算跑到什么地方去,巴黎?马赛?”
“忒修斯。伦敦塔并不在乎我的看法,它只想羞辱我一顿,让我夹着尾巴逃回伦敦,在塔里度过余生,同时乖乖把克雷登斯的下落交出去。”
“他们只需要一些证明,”忒修斯却说,“你能找到格林德沃的证明。纽特?”
纽特在忒修斯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拧开房门,回到了那间屋子里。他在那几个哨兵的窃窃私语下重新坐了下来,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他再次开口时把礼貌置诸脑后,口气是一个十足的斯卡曼德。“克雷登斯还活着,在巴黎,我不知道具体什么地方。”纽特的口气粗鲁而率直,“你们无法找到他,和你们无法找到格林德沃的原因一样:他没有向导。有一件事是所有那些共感者都不知道的。”
纽特不是要故意留下悬念,他必须停下来换口气。他说得太快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格林德沃在克雷登斯的精神图景里留下了一条清晰的线索,指向自己。当阿伯纳西夫人邀请我去见这个伦敦塔认定的哨兵的时候,我在他的头脑里发现了这条线索,它的终点是格林德沃的藏身地。”
“你不能怪我们多想,斯卡曼德,”格林姆森怪异地一笑。“这个关在纽约塔下面的哨兵替你解决了的你的结合热,难道不是?”
纽特藏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指神经质地绞动着。他注视着哨兵们低声商量了几句话。
“谢谢你,斯卡曼德先生,”特拉维斯最后说,“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纽特愣了一阵才明白过来,他是要求自己到外面去等。纽特把门关上,来到走廊上,忒修斯马上迎了上来。“怎么样?”纽特算是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扇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纽特不确定忒修斯加强了的听觉听到了什么,他突然似乎并不急着让纽特进去了。他停下来看了两眼纽特,仿佛要确认纽特是否还好,刚结合过的向导在他这种目光下面心跳得厉害。为了避免脸烧得通红,纽特抢先一步走进室内。格林姆森已经不见了,阿伯纳西手里夹着香烟,阅读一份表格。特拉维斯在桌后两手插在敞开的外套口袋里看着他。“坐吧。”纽特仍旧站着。
“接下来我对你说的话,我希望不要离开这个房间。这份协议是以MACUSA的名义与你达成的,伦敦塔概不负责。你协助我们追捕格林德沃,纽约塔给予你短期居留权。你在纽约塔居留期间,有权自主选择哨兵,也可以不注册为向导,但有一个条件:必须通过魔法塔的训练。否则,不管是纽约还是伦敦,都不会承认你的向导身份,日后即便你离开了纽约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