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的冬季。
生日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雪,秦楚起床打了第一个喷嚏,拉开窗帘看见漫天的雪花,感叹了一句真美啊。
门铃及时响起。
是周六。
她没有急着开门,她哼着旋律连上了蓝牙,为这美好的一天选择了她最爱的一首钢琴曲。
Janet。
秦楚转着圈下楼,打开了房门,看见正在呵出冷气的封廷之。
他戴着老土的耳帽,手套也是黑乎乎的,他对着她笑。
那一刻,秦楚心中出现了难以言说的感情。
是爱吗?
她喜欢的,是谈恋爱之前的封廷之。
她不想要这样亲密的关系。
如果一切能停留在那根烟之前要多好,如果一切能如同她喜欢的这首钢琴曲一样,她需要缓慢进行的浪漫。
她多希望这是一个梦,一个可以随时结束,也可以随时期盼开始的梦,她需要一份梦里的爱。
冬季,似乎是我和封廷之的主旋律。
我们相恋在冬季,分别在冬季,相逢在冬季。
K市没有秋天,也没有春天,这是个糟糕的现象,我和封廷之一致抱怨过K市的这一点。
我觉得我真是个一个神经质的女人,我有时候话好多,有时候又很冷漠,假设我是封廷之,我扭头就走了。
忽冷忽热的爱,无法确定的爱,谁能够承担,谁又能忍受。
他是个傻子。
在分别的时间里,我对很多人动过心,忧郁的诗人,冷漠的白血病女孩,沉默的男人,我发现我的口味很统一。
那么,封廷之呢?
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可是我们的相恋为我们明确划分了界限。
反反复复,直到梁臻的出现。
他的第二任女友,梁臻。
她和我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那么,这是不是证明了我和他本身就是两条平行线,我们不可能相交,出现了一刹那的奇迹,使我们相遇,最终依然分开了。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人为的,还是命中注定呢?
做爱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对方的女伴和男伴。
我们总是斯文的来,斯文的走。
他在床上不喜欢说话,很闷,闷得无可救药了。
以至于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接吻,嘴唇的痴缠代表不了什么,rou体的深入也代表不了什么。
每况愈下的是我的身体,我们的性事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气喘吁吁,我的心脏承受不了。
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好像在用眼睛仔细地观察我每一帧的表情,他想看出什么?
我到底是舒服成这样的,还是累的?
不过,男人一般很难分辨。
尤其是他这样蠢的男人。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年后的一个晚上。
封廷之的出现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喝酒,也没有死死的盯着我看,他风度翩翩的走进我的家,发出了一个邀请。
他问我有没有时间。
我觉得很好笑。
我反问他没看见我手上的铲子吗?
我在煮饭。
他也笑了。
他的笑很淡,却很温柔,他说。
他想要在我做饭的时候给我弹钢琴。
真是难以理解的一个人。
这天,上海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