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倒霉的是刘天立!可能是陪着我Cao了太多的心,也可能是他根本就没那个命,居然以仅仅几分的差距与北京大学心理系研究生失之交臂!
成绩公布后的没几天,他带着沮丧的表情来看我,陪我在花园里散步。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别灰心,明年再考,一定能考上!”
他白了我一眼,苦笑着:“明年?明年你小子不定还得出什么事儿呢!我算看出来了,不跟你小子绝交就根本没心思刻苦复习!”
“我想离开这儿,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吧?再说了,我还得给姐姐报仇呢!”
“报仇?那群大夫没把你给治傻了啊?还记得报仇的事儿哪?”
“当然!我每天都在思考,仔细梳理我的思维,现在已经找到一些头绪了,你想听吗?”
刘天立晃了晃他的猪头,“算了吧,俗话说得好‘日吐千言不损自伤’,你还是省点儿力气吧,多休息,养好身体咱们喝酒去!”
“你除了喝酒还知道点儿别的吗?垂泪玫瑰——我姐姐!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没了!我不给她报仇她会死不瞑目的!”我不顾一切地怒吼着。
“查?想怎么查?就凭你现在这副德行?就算现在能出院,打算从何查起呢?告诉你!我前天特意去看了,你姐姐的蓝百合酒吧关门了,连店面都盘给了别人,你还能查出什么?”
这些话令我万分惊讶,几天来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我无力地瘫软在石凳上,视线一片模糊……
不远处,一个病人正爬在地上专注地搜寻,刚下过雨,墙角和树根处有很多小蜗牛,他每找到一只就欣喜地唱一句歌儿,手舞足蹈地把它放在地上,自己则站到石凳上,无比自豪地宣布:“我代表人民判处你死刑!”猛地从石凳上跳下,将蜗牛踩得稀烂!然后,他高兴地继续寻找,继续着这种无聊的游戏。
我抬头看看身边的刘天立,又看了看他。
我认为自己比他还要可笑……
『64』9。2命运啊命运
我彻底绝望了……
在绝望的同时,我突然发现Jing神病院居然是个天堂,在这里只要当好一个傻子,就可以过上不愁吃喝的日子。我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既然失去了真爱、失去了为垂泪玫瑰报仇的机会,还有必要回到那个残酷的现实社会中去吗?无数次思想斗争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与其说像正常人一样忍受痛苦,还不如像傻子一样享受生活!
我是个天生的倒霉蛋——这我早就知道,但是我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倒霉!每当我做出什么决定后,原本一如既往的事态就改莫名其妙地朝相反方向发展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薛楚凡大夫!他始终坚信我没有病,在翻查了大量资料、对我的Jing神状态进行了彻底的书面分析后,他终于说服了以江大夫为首的专家团,确认我的问题出在心理上,而跟Jing神病没什么关系。
在薛大夫的强烈要求下,医院停止了对我的一切治疗,并多次劝我办理出院手续。
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为了表示抗议,我砸了病房、打了大夫,却依旧无法证明自己的确患有Jing神病。绝望中,我决定找薛大夫谈谈,求他放我一马,医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何苦非把我踢出去呢?在一个风和日丽、适合谈判的下午,我将他约到了楼下花园。
“齐子,我知道我的论断你无法接受,有什么意见你直接提吧,你不要把我当成大夫,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咱们就当是朋友、兄弟间的谈话,想啥说啥,咋样?”他开门见山地说。
我白了他一眼,“你真想听我的心里话?我想结结实实揍你一顿!”
他笑:“就因为我证明了你没病?”
“你们当大夫的可真不负责任,有病没病都是你们说了算,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病了?我住院又不是不给钱,干吗非逼着我出院啊?”我一脸的愤怒。
薛大夫丢给我一支香烟,文雅地说:“假如你告诉我装病的理由,我可以收回自己的论断,让你自自由由地在这里过上一辈子!”
我挠了挠脑袋,搜肠刮肚地组织着言语、酝酿着感情,试图动用身上所有的表演细胞,打动这个年轻的大夫。
薛大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拉我坐在石凳上,耐心地劝着我:“我知道,你不想出去的原因就是在逃避现实,现实有那么可怕吗?早就跟你说过,要学会处理‘自我’和‘别人’之间的关系,我们都生活在‘别人’的包围里,不能把所有的‘别人’都视为敌人。”
“你给我个承认没病的理由先,假如你能说服我,我明天就办出院手续!”
薛大夫站起身,背着手围着我转了一圈,慢悠悠地说道:“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有兴趣听吗?”
我没有防备他会来这一手,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出生在一个小市民的家庭,父母都是下岗工人,生活极端困苦,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有我这么个儿子,因为从小到大我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能让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