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又静静地落回桌上,木屐渊抬眉冷冷地开口,“请让开。”
看来,他还是不适合,不适合呆在这种有声有色的地方。抑或,这样说服自己离开的理由,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放不下她的借口。
“你一定要进去?”谢仪晔伸手挡在“声色”的酒吧门口。
顾倾年气结地看着他横在面前的手臂,大声道:“怎么样,我不能进去吗?”
谢仪晔叹了口气,双手固定住她的双肩,一个转身便将顾倾年推向停车的方向,无奈道:“如果你不想让他误会,那就不要去。”
他,误会?顾倾年皱了皱眉,那些照片的场景又无一遗漏浮现在脑海里,心情莫名躁动,她一使力就挣脱了谢仪晔的钳制,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这次,她还偏要去了。
深紫色的流彩玻璃门豁然打开,尖锐的叫声随着一声爆破冲入耳际,震得她耳膜隐隐作痛。
“KISS TIME!”
随着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一阵舒缓的乐声缓缓流淌,光怪陆离的灯光转而变成一片深深浅浅的紫光,只有那一片紫光流动时才依稀可见容颜。
顾倾年无措地看着一双双忘情拥吻的情人,天地旋转起来,只有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是那般宁静,只有彼此,只容彼此。
她站在人群之外,突然,随着“啪”的一声,一束强光猛地亮起,情侣们有的四散而开,各自狂欢舞动,有的缠绵依旧。
谢仪晔缓缓走近,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角落,瞳孔渐渐紧缩。
木屐渊正一手撑着吧台恣意地坐在椅子上,然而身边却立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按他的阅历来看,算是极品。
纤纤玉手缠在他的肩上,更显肌肤如玉,她一分一分靠近他的唇边,上扬的弧度丝毫不减,红唇稍离,呵气如兰,“我突然不想陪你演了。”
木屐渊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朝着那个怔怔看着她的身影走过去。
身后女子一边笑,一边执起桌上那杯他拿过的酒。木氏总裁,一个看到那个女子就立刻停下步伐,冷眼看着她却对自己丢出一句“陪我演戏,如何?”的出色男人,真是有点意思,好像这个夜晚不那么无聊了。
木-屐-渊,让我怎么忘得了你。
“他走过来了。”谢仪晔实在无法容忍这个刚刚还“动如脱兔”的女人一下子又“呆若木鸡”,只能好心提醒道。
说完,他便准备抬脚走人,却没想到身边的人比他更先一步,拖着他的手便奔出了“声色”,他始料不及,只好暗叹果然是个有声有色的夜晚。
一路跑出了好远,却把车留在了那个是非之地,他脱开她的细手,稳了稳气息说道:“夫妻吵架了?还都想着放纵自己?结果还放纵到了一起?啧啧……”
他的调笑惹来她的怒瞪,顾倾年大口呼吸着,努力纠正自己的想法,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吃醋,没有误会,她不想揣测的他的意图,也不想自己的心被牵着鼻子走,她不介意。如同……当初不曾介意过沈以殿的过去……
她呼出一口气,气冲冲着说:“你少自作聪明,现在看到了吧,是他放任自己,我才不想回去的。”
“很好,现在我也回不去,难保堂堂木氏总裁看到自己老婆拉着别人跑了会不会想把我碎尸万段。”谢仪晔耸耸肩,表示自己跟她一样,取不了他的爱车,回不了家。
街灯闪烁,两人就站在路边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
一高一矮的影子渐渐拉长,夜更深……
“你坚决不回去?”
“对。”
“不怕他生气?”
“你不觉得应该生气的人是我吗?”
“咦?你好像刚刚有说一点都不生气的……”
“你听错了。”
“好吧,宾馆到了。”
“……你你干嘛?”
“你想在马路上晃到什么时候?”
“你有钱干嘛不早说,我以为你忘在车上……累死我了,快进去啊。”
“……”
暗黑的车厢被沉默包裹,冷意愈见侵袭,木屐渊缓缓睁开眼,声音如同深沉遥远鸣响,“回公司吧。”
盈川发动了车子,担忧的忘了一眼车镜。自从刚刚少爷从酒吧里出来就沉声不语,闭目坐在车内,一坐便是几个小时。
这种深沉的寂寞和晦涩的苦楚他是如此的熟悉,如同那三年中一摸一样,他甚至有种错觉,少爷还是那样独自舔舐着伤口,独自骄傲的等待和寻找。
这一刻他也分不清楚,这场期望已久的婚姻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夫人,为什么总是看不到少爷的心,为什么要让少爷这么伤心呢?
次日,顾倾年被客房服务叫醒,正好九点,推着餐盘进来的服务生微笑着告诉她,谢仪晔已经走了,并且给她点了早餐,还留了一张卡给她。也就是说,她可以在这里住到想回去为止。
她吃完早餐出门,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