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我跟你去N城,总会去步行街偷偷瞄几眼那串墨绿色珠链,当然不会让你发现。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无比渴望。我经过的时候偷偷看它是不是依然躺在那里。
你我一起去N城的最后一次,我哄着你绕了大半个城市去步行街,偷偷看那串珠链,发现它已经不在那块黑绒布上面了。我很失望,冲进去比划着问店主那串珠链呢那串珠链呢?她清淡地说卖了。
小年我失望透了,转身看见你站在门口等我,不解的样子。我敛起所有失望,扬着笑脸奔向你。
小年,你不会明白我心里的巨大失望的。小年,那串珠链,也像我们的爱情,不知什么时候丢失了,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小年,我的男同桌说你像愤怒的狮子,把所有青春都刻在脸上。可我们在一起望着远方时你又那么安静。你以后一定会挣好多好多钱,带你心爱的女孩离开。
我一直相信你。
而我也要离开了,小年,我一个人。我昨天收到大学录取书了,是在中国最南方的城市,那里有最灿烂的夏天。我终于可以真正光明正大无所牵绊地离开了,小年,你也是。
我很激动,捧着录取书去找你,你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了好几瓶喜力,都是空的。你看着我来,你说你爸爸刚出去,他要调去温哥华了,你得跟他走。你说得这么无奈又充满期待,我偷偷把录取书藏在了身后。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表情才合适,应不应该哭。我问你什么时候走,你说明天下午五点上飞机,你说很仓促,你说你爸爸早上才告诉你,你还不知道怎么告诉我我就来了,最后你说对不起。
真的很仓促,措手不及。可是小年,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终究要在青春盛宴里各自离开的。
我说小年我一定会来送你,一定。然后我转身跑出你家,一路奔跑一路流眼泪。我跑了很久,你都没有追出来。
今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坐八点的汽车去N城,给你买礼物,在最后的时间里赶去机场送别,纪念我们在青春里走失的爱情。
小年,我还有很多话来不及告诉你,昨天没有机会说,那么今天呢?
小年,收到录取书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害怕,那种害怕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梦,你一直祈盼的梦想突然砸下来砸在你头上,你粉身碎骨,却依旧有巨大的不真实。多可怕。去N城时,看见车站门口的石狮子和铝栏里的售票员,我多希望它依旧嘲笑我,她依旧在我眼里麻木。我企图让自己看上去无能为力,这样才能感到安全,才能踩在梦里。
小年,去温哥华的飞机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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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突然sao动起来,我回过神,发现汽车已经停着不前进了。怎么了?我从窗口望出去,前面排了很长一串车队,都停滞不前。
前面出了车祸,不知道情况怎样。后面驶去的车全部停下来,要等交警处理完。在高速公路上出车祸是件让人特郁闷的事。
下午三点多的太阳怎么这么毒,汽车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仍然不见动静。周围有人在咒骂,我安静坐在位置上,我看上去是很乖的孩子。
他们有很急的事么?他们的事有我赶去送小年急么?我在心里想小年,小年流淌着清澈梦想的眼睛。
我和小年终于在不安的青春里各自离开了。那座最南方的大学,将带给我怎样一个未来。
时间以神奇速度迅速流逝,我抬手看电子表上不停跳动的秒数、分数。我突然发现这个抬手的姿势像是在梦里挽留什么。挽留什么呢?
原来很多的诺言都可以淡掉的。比如小年他说要带我离开,比如小年他说要挣好多钱带我辉煌地走掉,比如我说一定会去送小年的一定会去。
我现在真不能去送他了,汽车终于开动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离故乡城市还有很多公里路,离机场更远。我终于赶不及去了。
我把手里的包装袋拆开,把绒布狗拿出来,可怜的样子。我在汽车飞翔的速度里从窗口狠狠扔掉了它。
我也把小年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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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尼黑1860寻找爱情
花杀在房间里给自己冲咖啡,很浓的黑咖啡,不加naiJing不加糖。褐到发黑的浓稠ye体在陶瓷杯里暗涌。花杀端起来试着喝一小口,立即满嘴苦涩,苦涩到心脏里。不甘心,抓起旁边的黑巧克力一块一块放进杯里,巧克力被咖啡淹没后散发出混乱的香味。轻笑,端起来再喝一口,浓稠的ye体流入嘴里。花杀放下杯子冲进厕所呕吐,胃一点点开始变疼。
原来有些人真是喝不得黑咖啡的,如生活里的很多事情一样,无法勉强。花杀穿着棉袜子在木质地板上走来走去,胃里清醒地疼痛着,她无法在这个初春的夜晚安然度过。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