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吴浩龙吃准周密不敢还价,来之前就已经拟好了股权转让协议,现在正好拿出来,还十分贴心地在文件上别了支签字笔,然后顺着长桌甩给周密,“没问题就把字签了,然后我才好找律协的领导给通融通融,再晚,只怕连处罚决定都盖好章了。”
吴浩龙脸上的表情愈发恣意,抬手屏退包间里那个一直在旁默默服务的侍应生后道:“弟弟,哦不,我还是叫你周总吧。周总,我的要求其实一点都不难办到,主要是你那小律师也确实值这个价:我要你手里那20%的原始股。”
说的对,还请您指条明路。”
周密把签字笔握到了手里,可他也确实不好拿主意,如果这20%的股份真是他自己的,他肯定毫不犹豫拱手相让,毕竟在他心里,这些跟曲执的前途比起来都不算什么,至于以后哪一方能真正掌握公司的控制权,他可以再做打算。
事情发生得突然,吴浩龙脸上喜形于色勾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收敛,就直接变成了一抹僵硬的假笑,他知道,万振庭的出现,会让局势变得复杂而不利起来。
这次是一个相对镇定的声音。
言罢,吴浩龙起身便要走,周密哪敢任他离开,急得脱口而出:“等等!”
“混帐东西!”周显礼夺过桌上的协议拦腰一撕,再气急败坏地把碎片扔到周密脸上,“那个姓曲的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他妈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周密!”周显礼怒吼。
“股份我可以给!”周密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吴浩龙既然敢来,就说明他有把握自己找不到别的路子摆平,周密只是没想过,自己真会有和父亲公然对抗的一天,“我们先达成口头协议,书面的我会尽快补给你,你要是怕我抵赖,可以录像录音留证。但是我要你承诺,保证律协不会再就此事对曲执进行处罚!”
吴浩龙的脸色重新冷了下来,“这就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周密也没想到周显礼会突然出现,脸上表情显露出一瞬间的空白,可一想到曲执那边迫在眉睫的情势,想到自己根本不敢拿他的未来冒险,就不禁急道:“爸,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曲执是为了帮我们才出事的,我们不能不管他!”
其实早在吴浩龙亲口说出这个对价之前,周密就隐约有所预感,毕竟自己手里值得被惦记的,也就只有这笔远弘项目退出时,父亲垫资让自己买下以分散风险的股份了。周密只是不想相信,吴浩龙竟然真的敢这般狮子大开口。
“我可没请过他帮忙!”周显礼人在气头上,狠话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眼下如果真把周密逼得走投无路,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转而道:“就算要管,也不是这么个管法。周密啊周密,你能不能把眼睛擦亮点,找个真心愿意帮忙的朋友,而不是什么想要趁火打劫的强盗,最后怕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吴浩龙是单独约的周密,但周显礼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意识到情况不妙便匆匆赶来,总算是在木已成舟前拦住了这个意志毫不坚定的家伙。
可这20%的股份说到底是周显礼的,周密只是代持,他自问没有这个资格替他爸做决定,更何况还是一个他爸绝不可能同意的决定。
“把笔给我放下!”
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这一回,不请自来的,变成了万振庭。
尽管周吴两家心里早已互相视对方为敌,但面上真要撕破脸,吴浩龙还是得掂量掂量,所以最后只好转而继续和同为小辈的周密对话,“弟弟啊,按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是真没想到,原来你如何处置自己的东西,还需要经过家长的同意。既然如此,罢了,反正那个小律师也是自作自受,怪只怪他自己遇人不淑了。”
吴浩龙之所以单独约见周密,就是因为料到周显礼知道后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只有找准软肋一击即中,才有可能成事。如今周显礼不请自来,无端打乱一番大计,又在这指桑骂槐,吴浩龙越想越来气,便插嘴道:“二位,说实在的,你们把公司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市值一落千丈,根本无利可图。你以为我想要那点破股份吗,我是看在两家之前的情分上,好心好意想帮你们收拾烂摊子!”
果不其然,只见万振庭对周家父子二人稍作安抚之后,便转而对吴浩龙道:“贤侄啊,按道理呢,你们两家,尤其
周密把协议草草翻了一遍,按当前的持股比例来看,吴浩龙如果拿到自己这一股有五票投票权的20%,就会变成万家地产控制权的最大股东,“吴浩龙,你还真是有备而来。怎么,外面散户的底不好抄吗,还是A股那点儿票不够填你的胃口?”
“帮我?”周显礼转身看向吴浩龙,不怒自威的眼里是能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的寒意,“我怎么不知道吴家已经换你来当家了?吴浩龙,你爸要是管不了你,周叔今天可以帮他管教一下。你听好了,有什么事叫吴仕方直接跟我说,现在还轮不到你。”
吴浩龙看出周密的犹豫,刚想再推他一把,包间的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