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做到的?”
王哥带着东西离开之后,阁楼里只剩下年稚和林管家两个人
由于不知道年稚留着林管家还有没有用处,王哥一开始就没有下死手,所以林管家现在只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她躺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从小跟着年宏,他教会我最重要的道理就是:做事要拉双保险。我下车之前就已经通知了王哥,半小时之内如果我没有出别墅,那一定是有人折返回来了。是你,林管家,你忽略了王哥这种小人物,觉得他不过只是个司机,不足为惧。”
林管家脸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五彩纷呈,她沉默许久,突然讥讽地笑了,“小姐,就算你现在找人去搬救兵,也已经来不及了,季家少爷早就落在我们手里了,你算尽一切,终究没算到这一步。”
年稚狠戾地捏着林管家的手腕,那里有一处xue位,按下去会放大人的痛觉,这还是当初季初教给她的办法,“你把季初关到哪里了?快说!”
“小姐,你最不该把你唯一的帮手支走,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就算我告诉你季家公子在哪里,你都没有办法救他出来。你只能束手无策,等着他一个人慢慢地流失生命,最后死在那个地方。到最后,你还是输了。”
“死”这个字眼像是一柄尖利的长矛,刺激着年稚本就脆弱的神经,她后退两步,扶着背后的桌角,脑子里混杂着密密麻麻的信息。
不行,必须冷静下来,季初还在等她,她不能慌。
年稚努力从林管家的一系列话里找到线索,对方既然肯定自己拿关押季初的地点没有办法,就说明那里一定有着能暴露自己最大弱点的地方。
她的弱点,弱点。
对了!
后山的小屋,林管家当年亲手把年稚从小屋里抱出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年稚的黑暗恐惧症从哪个地方来。以林管家狠毒的性格来看,她是真的有可能做出把季初关在那里的举动。
年稚蹲下身子,捏着林管家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他在后山对不对?”
“小姐,你别白费心机了,你不可能猜到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的。”
“不,我已经知道了。”
刚才她说出地点的时候,林管家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尽管很快就被掩盖过去。对于年稚来说,这瞬间,就足够她确定心里的答案了。
她捡起地上剩下的半管安定,面无表情地注射给林管家,“林阿姨,你和年宏,准备好下地狱吧。”
解决掉林管家这个拦路虎,年稚再次顺着台阶下到别墅二层,周围站着负责警戒的安保都被王哥打晕,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年稚不敢耽误时间,用尽全力朝后山跑过去。
越接近那间小木屋,她的心跳速度就越快。
到最后,仅仅是站在高耸入云的树林中央,就被周围Yin森森的环境压得喘不过气来。
年稚的步伐被迫慢下来,她的小腿被灌满了铅,万钧的重量都压在肩头,渐渐地,她连直立站着都做不到了。
只能撑着膝盖调整呼吸。
周遭的一切瞬间安静下来,年稚听不见一路上的各种风声和鸟叫,更听不到鞋子踩在树叶上的“咯吱”声。
只有粗重沉缓的呼吸,不停地在耳边环绕。
年稚努力站直身子,缓慢竭力地迈出下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走到了小木屋的正门口。
她废力地抬起颤抖的手,时隔十几年,终于再次碰到了那扇给她留下巨大Yin影的门。
年久失修的木门在她碰到的那一刻,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门开了。
微弱的阳光只能照进门内两米内的地方,再往后是无尽的黑暗,像浓重的墨汁,更像是掩盖着凶恶猛兽的幕布。
年稚深呼吸,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恐惧,她咬紧牙根,指尖刺破手心,用这样的疼痛来刺激自己清醒。
落在年稚肩头的光晕越来越少,她慢慢隐入全部黑暗里。
额头的冷汗如同水帘洞一般,不停地向外冒,逐渐浸shi了她的全部碎发。
深呼吸,深呼吸……
年稚不停地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可黑暗带来的压迫感和恐惧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像千万只蚂蚁不断啃噬,把她逐渐变成一个空壳。
年稚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妈妈,珍妮最后为什么不放手呢?她不是最害怕毒蛇了吗?”
小年稚放下故事书,忽闪着不灵不灵的大眼睛,不解地问牧婧。
牧婧看着小年稚,温柔地抚摸着她头上细软的头发,“因为珍妮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那些珍贵的礼物会帮她战胜心里的恐惧啦。”
“妈妈,真的会有这样的东西吗?”
“嗯——”牧婧抬起头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这个嘛,需要小年儿以后自己去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