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在重华宫待了一个时辰才起身离去。明珩和贺泽玺送他出了重华宫。
乾元帝临走前拍了拍明珩的肩膀,嘱咐他:“掖揉王难得来安陵,这些日子你就带着他在京都好好转一转吧。哦, 对了,既然掖揉王到了,那朕就将御林军撤了,以掖揉王的身手, 恐怕朕的这些御林军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朕相信他能保护好你。”
明珩呆立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乾元帝和御林军都已经没了身影。
明珩有些糊涂,挠了挠头困惑地问贺泽玺:“父皇怎么突然就把人撤走了?”
贺泽玺也没太弄明白乾元帝的意图,却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 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 明珩此时显然无暇思考这些, 他被禁足在重华宫一个多月了,也意味着他和拓跋泓也整整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如今相思成灾,加之拓跋泓的双生子的状况,让他的担心早已到达了顶点,一刻都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拓跋泓。
明珩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拓跋泓了,心chao都澎湃了起来,猛地转身疾步走回重华宫,边走边高喊:“小扇子!备车!我要出宫!”
小扇子接了命令就手脚麻利地去备马车了,显然快憋疯的不只是明珩。
幸好在众人都沉浸在终于解禁的激动中时,贺泽玺还依然保存着理智。他一把拉住明珩的手,小声问:“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见他。”明珩坚定道,“我要去景和园见他!”
贺泽玺皱着眉,一副不认同的表情,压着声音提醒道:“守在重华宫的御林军撤走了不代表暗处的人也都撤了,现在不适合去景和园。”
明珩被贺泽玺一番提醒,也总算冷静了下来,脸上的喜悦之色也被严肃取而代之。
贺泽玺说得不错,重华宫四周的御林军虽然是撤走了,但保不准还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们,或许就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明珩闭了闭眼,定下心神。他并不知道父皇是不是发现了拓跋泓身世的秘密,但他肯定是掌握了一些信息,或许把御林军撤走也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段。这种时候他确实不能去景和园。拓跋泓如今身子特殊,他不能让他承受哪怕一丁点的风险。可是——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拓跋泓,既想念他也担心他。
就在他急得在院子团团转的时候,出去备马车小扇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脸蛋圆滚滚的小太监。
小太监走到院子跪下给他行礼:“见过惠王殿下,掖揉王。”
明珩歪着脑袋打量小太监,突然啊了一声,指着他道:“你是皇叔身边的小太监!”
“是的,殿下慧眼。奴才是肃王殿下府上的小海子。”名叫小海子的小太监道,“肃王殿下得知掖揉王来了京都,已在府上备下了美酒,想与殿下和掖揉王一叙。”
明珩与贺泽玺对视了一眼,嘴角缓缓挑了起来。
皇叔来得倒是及时。
明珩淡淡一笑,道:“既然是皇叔相邀,侄儿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烦请公公回去禀报,明珩和掖揉王稍后就过去。”
小海子领了命就回离开了。
小孩子走后不久,明珩就带着贺泽玺和莫珈出宫去肃王府赴宴了。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肃王为何这么巧御林军前脚刚发走后脚就邀他们到府上一叙,但明珩出于对皇叔的信任,相信他不会对他们不利。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到宫门口被门口的禁卫军拦了下来检查。明珩这一次是去肃王府赴宴,自然不用藏藏掩掩的,直接大模大样地露了面。禁卫军见到他和拓跋泓也没有为难他们,爽快地放行了。
马车继续哒哒前行。马车里的贺泽玺突然掀开左手边的窗帘往外看了一眼。这么巧的,在他们的马车出宫的同时,旁边一辆马车正往宫里去。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此时正好一缕清风拂过,吹起了对面马车上厚重的窗帘一角。
贺泽玺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只见马车里坐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头上罩着兜帽,整个人掩藏在黑色之下,看不清模样。显然是刻意为之。
贺泽玺望着马车对面的神秘人,眉头突然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熟悉……
就在这时,那辆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那人的兜帽往后滑落了一些,露出一绺头发——竟然是红色的,微微弯曲,如同一簇在燃烧的火焰。
贺泽玺身形猛然一怔,双目中瞬间酝酿起骇然的怒意,正欲看得更清楚一些,车窗帘子却已经落了下来,而马车也晃晃悠悠往前行驶,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明珩本来正闭目养神,忽然感觉身边的人情绪似乎出现了波动,扭头一看,就见贺泽玺正死死盯着车窗外,神情Yin沉得有些可怕。
明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翼翼问:“泽玺,怎么了?”
贺泽玺闭上眼睛深呼吸,平复下心情,摇了摇头淡声道:“没事。”
明珩觉得他此时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是贺泽玺不是拓跋泓,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