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听拓跋泓用冰冷的语气道:“给我家那位虎毒食子的岳丈大人。”
贺泽玺额头一跳一跳地疼,拉住他无奈问:“你这时候给他写什么信?\"
拓跋泓扭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通知他,他的好儿婿要来安陵祭拜大舅子!”
.
明珩坐在重华宫院子里的石桌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不远处偷闲的小太监们玩跳格子的小游戏。莫珈坐在他的身边,悠哉悠哉地翻看着一本杂记,手边还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茶。
明珩看了看嘻嘻哈哈的小太监们,又看了看淡定自若的莫珈,趴在石桌上叹了口气。
莫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问——有事?
明珩耷拉着脸,小声地抱怨了一句:“都半个月了,咱们关在这里半个月了!你怎么都不着急啊!”
莫珈又将视线移回到了书本上,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急也没用啊,四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咱们如今是插翅难逃。既然逃不了索性随遇而安。反正,我看你那位父皇也只是想软禁你,不想要你命。”
明珩扁嘴,声音有些委屈:“我有些担心拓跋泓。他如今已经快七个月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莫珈没听清楚:“什么七个月了?”
“……”明珩这才惊觉自己差点说漏嘴了,急忙拨浪鼓式摇头,“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莫珈放下了书,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紧闭的朱红大门,压低声音遗憾叹气道:“只可惜,如今九公主也被禁足了,连个能送书信的人都没有。”
提起明芊芊,明珩的表情也是一黯。
明芊芊自从那日替自己送了回书信之后,第二日就被父皇禁足了。这件事还是明芊芊身边的一名贴身宫女借着替自家公主找回丢失在重华宫的耳坠的名义悄悄传达给明珩的。
原来,明芊芊来找明珩一事不知怎么的被乾元帝知道了,第二天,乾元帝就把明芊芊叫去了跟前聊了会儿话。乾元帝并没有直白地要求明芊芊不准去重华宫找哥哥,而是让她为两位离世的哥哥抄经念佛半个月,将她关在了自己的宫里。
于是,明芊芊自那之后就再没出现在重华宫,同时,也没了能帮他传递消息的人。他们也彻底与拓跋泓断了联系。
不过,经过这件事,明珩也愈发肯定,父皇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把自己软禁在重华宫,或许他所知道的事情还跟拓跋泓有关。
难道父皇已经知道拓跋泓身世的秘密了?!
明珩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几乎坐不住,恨不得能立即回到拓跋泓的身边。然而事实上,他只能在重华宫干着急。
他一方面担心拓跋泓的身世暴露,一方面又担心拓跋泓肚子的月份越来越大,身边每个人照顾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些天他担心拓跋泓担心得坐立难安,急得都上火了,嘴角还长了个泡,前些天才好不容易消下去。
就在明珩又一次想起身在景和园的拓跋泓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隔着宫门传进了院子里。
“惠王殿下,奴才有事禀告。”
明珩一愣,正在打闹的小太监们也停了下来。
“元喜?”明珩有些纳闷,自从那日在父皇的寝殿外分别后元喜就再没有出现过了。他给小扇子使了个眼色,小扇子会意,跑过去开门。
元喜一路小跑进来,站定后对明珩行了个略显匆忙的礼。
明珩淡淡地提了提嘴角,问:“元公公,什么事这么着急?”
元喜喘了口气,笑呵呵道:“奴才这不是太激动了嘛,急着来禀告殿下。”
“究竟是什么事?”明珩愈发疑惑。
“是这样的,”元喜道:“掖揉王半个月前曾给陛下送了封信函,说是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为思念殿下,准备来安陵接殿下回家呢。这不今日掖揉王带着人马已经入京了,此时正在宫门口呢。陛下已经在宫门了,不过掖揉王发现您没去迎接好像有些不高兴,所以,陛下就让奴才来接您过去呢。“
明珩耐着性子听他嘚啵嘚啵说完了一大段话,猛地站了起来,震惊地眼睛都睁大了:“拓跋泓入京了?!”
“是啊!”元喜一个劲点头,“此刻正在宫门口等着呢,殿下快去吧!”
其实根本不用元喜提醒,他的话还没说完明珩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重华宫。林琼站在门外也听见了元喜说的那些话,因此并没有阻拦。
莫珈听说自家大汗竟然入宫了,也大为震惊,紧跟着明珩就跑出去了。
二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宫门口。
明珩远远就看到一支队伍。那些人都骑着马,穿着掖揉的服饰,好几个面相还很面熟。而此时队伍最前方的那个挺拔身影正带着一张熟悉至极的鎏金面具,穿着掖揉王的华丽服饰,一头微卷的黑发编成了数道小辫,点缀着珠翠,华美而俊秀。
拓跋泓坐在马上,神情倨傲,一如那日他牵着自己手,将他送进了前往掖揉的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