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政将胶囊掰开,里面的粉末被倒入水中,他抄起水杯晃了晃,想也没想直接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漫长的日子他都在治疗中度过。
第一天——
方奕作为主治医生对简政进行电疗。
言白打开治疗室的门时,简政颤抖着躺在治疗椅上,嘴中还不停的喊着阿宋阿宋,声音发抖。
抱他回病房的也是言白。
言白不是很高,178左右,但抱起一个简政是完全没有问题。
从进医院前的那一天开始,他已经绝食了将近六天,不吃不喝,最后还是翘开嘴巴灌进去一些流食。
现在的他早已瘦骨嶙峋,脸色苍白治疗结束还在一直冒冷汗。
回到病房,言白看着病床上的弟弟,替他抹了一把冷汗。心疼他被治疗折磨了一天,只是轻轻考上一只手的手拷,身边的所有玻璃制品全都替换成塑料制品,免得他伤害自己。
简政被注射入一些安眠药才得以熟睡过去,言白捧来一盆水,用毛巾替他擦遍了身子。
认识这么多年了,简政早早的把言白当成了哥哥,他握住简政的手腕,拿出昨天下楼买的活络油替他按摩着。
手腕上的勒痕又深了一圈,但脚腕上的勒痕渐渐淡了下去。言白去拉开他的裤脚,纤细的脚腕被言白握在手中,他轻轻按摩着脚腕上的勒痕,嘴中不禁感叹“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就这么毁在了一个男孩手里。”
脚上的红绳引起了言白的注意,红绳上的红色沾染了一些暗红色的血迹,他想解开拿去清洗一下。
“哥,别碰。”
简政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他。
言白走到病床旁坐下,方奕正好买完粥回来,他把粥放在了病床的桌子上,拿钥匙去解开了手铐的锁。
简政看到方奕,马上将脸转向窗的那边。
言白看着他的后脑勺,内心多了一份担忧“你已经两天没进过食了,吃点吧。”
简政摇头“吃不下。”
言白绕过去挡住他的目光“吃一点吧,不吃你两天都撑不了。”
“死了更好。”简政闭上眼睛气也没喘的回答。
言白将他搀扶起来,后背靠上一个枕头,言白将白粥打开,拿勺子喂他。简政只是吃了两口,剩下的等到凉了也因为没胃口吃不下去。
从那天以后,每天都循环不停的电击,一日三餐都是白粥,身体上有着rou眼可见消瘦。
喉咙也在治疗中撕破了,每天治疗结束都能听到微弱的叫声,喊着“阿宋阿宋”,声音永远是颤抖的。
就这样简政撑过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每日重复着治疗,渐渐地忘却身边的事物。
人人都以为这个人治疗成功,生活也恢复正常了。
又过了半年,简政出院了。
言白让他在医院的花园走走,他自己便去替他交好费用。
言白交好了费用微笑着走出了住院部的大门。
“楼顶有人!”门口站着的一个患者家属喊了一声。
四周围的人开始sao动,只见医院的天台站着一个身着白色上衣衬衫搭配西装裤带着金丝框眼镜的人,眼神看向楼下的人们。
“政儿!”言白一眼认出了他,他快步冲进了住院部。
简政手心里握着方奕送的手链放在眼前晃了晃,他履平了身上的衬衫,转身踩上围栏对着天空微微一笑“阿宋啊,阿哥再也见不到你了。”
言白和方奕踏进天台的那一步,嘴先开了口“政儿,你要做什么,快下来,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这么一下去就再也见不到简宋了,你先下来好吗?”
他转身看向言白和方奕,露出了最好看的笑容,对着他们说“谢谢你们一直把我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不过,我撑不住了,对不起!”
说完,他向后倒去。
“白西装,黑西装,阿宋我们,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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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秀气脸庞,脸上还带着笑容,手臂上的痕迹展露在众人面前,上面刻着两个名字,一个刻在正中央,一个刻在脉搏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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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白紧紧搂住怀里冰凉的尸体,方奕搂住怀里抽泣的男孩。
从医院出来“治愈”的患者换了个身份变为躺在白布地下的逝去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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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就把我送回重庆吧,那是梦的开始,也是梦的结束。”
亲人捧着骨灰走在他最爱的南滨路,骨灰洒在嘉陵江。
梦结束了,人走了,故事结束了
少年生在山城死在花城葬在山城,少年的一生都活在两座城里
0.
过了几年,简宋找到了言白和方奕,当他问起自己的哥哥时,两人闭口不言。
他们答应了简政不告诉简宋,但在简宋的苦苦哀求之下,无奈地提起了这件从不想提起的事情。